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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胡汉暗潮(第1页)

云冈惊变余波未平,平城宫阙间已暗涌迭起。拓跋濬借肃清刺客之名,以雷霆手段整顿朝纲,清洗了一批与地藏宗勾结过深的鲜卑勋贵,左卫将军叱干浑被褫夺虎符,软禁府邸;其三子皆贬往边塞军中效力。诏书明言:鲜卑旧制,勇武有余而文教不足,当效汉家法度,以礼立国。

太和殿前,崔浩领衔的汉臣集团声势日隆。新颁《职官令》参照晋制重定九品,《均田令》将无主荒地授予归附汉民,《婚聘令》更明示胡汉通婚,其子女可从汉姓。这些诏书皆以刚劲的魏碑体誊写,张贴在宫门外的告示墙上,墨迹淋漓如刀剑铿锵。

拓跋濬借云冈石窟遇刺事件,大力提拔以崔浩为的汉臣,将更多汉化政策推行下去,如进一步厘定官制、提倡儒学、鼓励胡汉通婚等。

这些措施引了鲜卑旧贵的强烈不满和暗中抵制。平城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王悦之虽身处偏殿静室,也能从往来内侍、侍卫的只言片语以及山阴先生偶尔的感叹中感受到这股紧张气氛。他能听见窗外巡守卫士的鲜卑语交谈中,已夹杂着生硬的汉语官话。山阴先生研磨时偶尔叹息:昔年苻坚用王猛,前秦遂强;今陛下效法先贤,然鲜卑八部贵胄,岂会坐视权柄旁落?王悦之甚至隐约听说,有鲜卑贵族暗中联络北方的柔然部落,或南朝某些势力,意图制衡皇权。他默默将这些信息碎片记下,试图拼凑出北魏内部的权力图谱。

这一日,崔浩亲自来到静室,表面是向皇帝汇报煞核研究进展,只因拓跋濬对此十分关注,实则是想亲眼看看王悦之这个“南朝变数”。

崔浩气质儒雅,目光却深邃锐利,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和谋士的精明。他与山阴先生似乎旧识,寒暄几句后,便将目光投向王悦之。

王公子近日协助山阴先生,辛苦了。崔浩语气平和,公子乃琅琊阁高徒,如今客居北地,观我朝政风俗,可有以教我等?这话问得客气,实则试探意味十足。

王悦之躬身道:司徒大人言重了。晚生乃一介研学之人,蒙陛下不弃,得允留此协助研究、救治同门,焉敢妄议朝政。大魏陛下雄才大略,司徒大人辅政英明,晚生唯有潜心学习,做好份内之事。他依旧保持谨慎,只表明学者身份,不评价任何具体政事,姿态放得很低。

崔浩听得王悦之言下之意颇为回避政务,似乎只愿探讨学术,忽而转问道:闻王公子近日参详《考工记》,可有所得?目光如鉴,掠过案上摊开的《墨子·经说》朱批本,昔鲁班造云梯,墨子解带为城。机关之术,终究要为天下苍生。

王悦之执弟子礼恭立:晚生愚钝,方知《周礼·考工记》烁金以为刃句,竟与《墨子·备穴》燔艾熏敌暗合。可惜江南所传《墨经》十不存三

崔浩抚须轻笑:琅琊阁藏书甲天下,岂不知《道藏》中收有《墨子五行记》?若公子愿留北地,太学书库三万卷皆可翻阅。他袖中滑出一卷帛书,赫然是失传的《鲁班营造法式》残篇。

王悦之垂目凝视帛书上以矩测高的图示,想起建康文德殿里那些被虫蛀的孤本。他终是长揖及地:《礼记》云父母在,不远游。况师门如父母,不敢背弃。

崔浩微微一笑,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江南文华之地,琅琊阁更是名不虚传。如今北方一统在即,万象更新,正是用人之际。以公子之才,若肯留在大魏,助陛下成就大业,将来无论是入朝为官,还是专研学术,前途皆不可限量,岂不胜过在南朝囿于一阁?

这是直接的招揽了!王悦之心头一凛,知绝不能答应,但也不能强硬拒绝触怒对方。正色道:司徒大人厚爱,晚生感激不尽。然则师门教养之恩不敢忘,此番北行只为救治同门,待事了之后,终须南归复命。晚生才疏学浅,唯愿埋书卷,于政事一途实无兴趣。还请大人见谅。

崔浩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几分:师门?南朝?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有德者居之。公子熟读史书,当知良禽择木而栖之理。

王悦之沉默片刻,坚持道:司徒大人所言,自是道理。然则,人各有志。晚生蒙师门栽培,只愿以所学回报师门,于政事并无抱负。还请大人成全。

崔浩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哈哈一笑:人各有志!也罢,便好生在此吧。语带双关,冷笑之意微凝,转而望向窗外太学方向:可记得永嘉之乱时,洛阳纸贵?今北朝太学重立石经,正要续写华夏正脉。语罢拂袖而去

王悦之知道,自己虽未明确拒绝,但态度已明,已然引起了这位北魏实权人物的不悦甚至忌惮。未来的处境,恐怕更加艰难。

崔浩走后,山阴先生轻叹一声:崔司徒才华盖世,助陛下推行汉化,功莫大焉。然其性刚愎,手段有时失于酷烈,树敌太多。鲜卑贵胄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此番招揽你不得,恐生忌惮之意。小友日后须更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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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悦之点头称谢,心中忧虑更深。他不仅卷入了北魏的胡汉之争,似乎也成了南朝与北朝博弈中的一个微小筹码。他必须更加小心地扮演好“书呆子”的角色,同时更要抓紧一切机会。

与此同时,被软禁在别院的陆嫣然,情况却起了变化。

或许是平城浓厚的佛教氛围无形中的影响,或许是那日云冈石窟宏大庄严的景象触动了她识海深处的某些东西,她手腕间的黑莲印记近日异常活跃,时而灼热,时而冰冷,带来剧烈的头痛和幻象。幻象中,不再是单纯的杀戮与怨恨,偶尔会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巨大的石窟佛像、摇曳的梵呗烛火、一段段听不懂却让人心神宁帖的经文、甚至还有一个模糊的、穿着僧袍的慈祥老人身影……

这些幻象让她烦躁不安,却又隐隐感到一种奇异的吸引力。她开始下意识地躲避宫中提供的肉食,甚至对往日借助暗黑之力压制黑莲咒力的依赖也减轻了些。

看守他们的侍卫中,有一名笃信佛教的鲜卑武士拓跋井,见陆嫣然时常痛苦抱头,心生怜悯,偶尔会偷偷在她窗外放一些简单的素食斋点。这日他见陆嫣然蹙眉按额,竟以生硬汉语诵起《金刚经》: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见她愕然,赧然道:家母乃汉家女,常在佛前诵此经。

陆嫣然抬眸冷笑:佛法渡的是善男信女,与我何干?话音未落,却见那鲜卑武士拓跋井双手结印如莲,眉宇间澄澈如镜,垂目低语:家母乃汉家女,常说众生皆有佛性。便是阶前苔痕,雨后也见菩提。陆嫣然一时却已怔住,她未曾想到北魏一名小小士卒竟也有佛门高僧悲天悯人之大境界,足见众生皆有所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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