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激动,眼眶都红了,显然对祖母的感情是自肺腑的真挚,但更关键的她嫉恨杨雪霁分走了宇文成都对她的宠爱。
“我今日就要替祖母,替宇文家,好好教训你这恶妇!”
宇文成璎猛地一挥手:“来人!”
那个一直等待在门外,端着冰水的侍女,如同排练了千百遍、得了最隐秘指令的毒蛇,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刹那——
猛地冲进房中,手臂一扬,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盛满冰冷刺骨寒水和坚硬锋利冰碴的大玉碗,毫无征兆、快若闪电地朝着杨雪霁的脸部、整个上半身兜头盖脸地泼了过来!
时机——快!狠!准!
“哗——!!!”
一声冰冷刺骨的巨响。
不是倾盆大雨的哗啦声,而是粘稠沉重、带着厚厚冰碴的寒水狠狠撞击在人体和衣物上的、令人心悸的闷响。
时间仿佛被瞬间冻结。
杨雪霁只觉得一股携带着刻骨冰寒的、重逾千钧的力量猛地撞上自己的头颅、脖颈、胸腹。
冰冷尖锐的冰碴如同无数把细小的冰刃,狠狠刮过她的脸颊、额头、脖子。
彻骨的寒意不是侵袭,而是如同千万根冰冷的钢针,瞬间穿透薄薄的衣物,扎入骨髓。
“呃——!”她喉咙里溢出一声极其痛苦压抑的闷哼。
身体被这股巨大的冲力和寒冷激得剧颤,踉跄着向后连退两步,才死死抓住椅背勉强稳住身形,浑身瞬间湿透。
月白的锦缎袄裙被染成深色,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冻得剧烈颤抖的单薄身躯。
乌黑的髻被打散,湿漉漉的丝粘连在冰冷煞白的脸颊和脖子上,挂着晶莹的冰珠。
最触目惊心的是脸颊和额角——几颗最尖锐的冰块在她挣扎时划过,留下两道清晰的血痕。
一滴艳红的血珠正顺着她冰冷苍白的下颌滑落,“啪嗒”一声,滴落在同样被冰水浸湿的前襟上,洇开一小朵刺目的血梅。
嘴唇更是瞬间失去所有血色,颤抖得如同风中残蝶,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那深入骨髓的畏寒体质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寒引了最剧烈的反应。
“哈——哈哈哈!!”
短暂的死寂被宇文成璎尖利刺耳的大笑声打破,带着施虐后的残忍快意。
“冷吗?杨雪霁,你不是最畏寒吗?不是装得冰肌玉骨吗?”
宇文成璎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快意几乎要从眼角眉梢溢出来,她得意地向前一步,伸出一根保养得宜的手指,带着浓浓的讥诮和恶毒,隔空点着杨雪霁瑟瑟抖的身体。
“瞧瞧!瞧瞧!像个落汤鸡的丧家犬!我大哥那点怜惜,也就值你这点拙劣的狐媚功夫了!这冰水洗过的滋味如何?正好洗洗你那满身的晦气和恶毒心肠,冻死活该!”
杨雪霁已经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宇文成璎还想趁此机会再骂几句。
然而——
一股比泼洒的冰水更加刺骨、更加凛冽百倍的寒流瞬间席卷了整个偏厅!
空气仿佛瞬间冻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