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上马,缰绳在手。
回望了一眼身后巍峨肃穆如同巨兽蛰伏的宫城,琉璃瓦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刺目的光。
他冷峻的侧脸在晨光中如同刀削斧凿的石像,毫无波澜。
没有人知道,此刻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昨夜烛光下那张带着倔强泪痕的脸,是今晨蜷缩在冰冷床沿边疲惫不堪的身影。
但那画面也仅仅是一瞬。
“驾!”一声短促冷硬的命令。
棕色的骏马如同离弦之箭,载着那道紫袍金带、如山岳般沉重的身影,冲出了朱雀门,汇入长安城清晨的烟火与喧嚣之中。
皇权的交锋,暗流的涌动,如同这长安的晨雾,看似消散,却早已浸透了每一块青石板。
石磐的血案或许了结,但属于宇文成都的战斗,似乎从未停止。
皇帝信任也好,父亲失望也罢,杨广的试探邀约也好,都如同飘落在他玄甲上的尘埃,终将被拂去。
真正牵动他心神的,是那方寸之地里,那个敢于直视他深渊、敢于在风暴中心倔强守护的纤弱身影。
晨光刺目,前路如渊。
午时的烈日灼烤着西大营的演武场,空气干燥滚烫,连尘土都带着火星气。
宇文成都一袭玄甲,手持凤翅镏金镗,如山岳般矗立在点将台之上。
台下数千甲士呼喝震天,阵势如潮水般整齐变化,戈矛寒光耀眼,卷起漫天黄沙。
他面色冷硬如昔,眉目间不见半分晨间朝堂争斗的疲惫或府内昨夜波澜的残留,只有一片冰封般的专注与肃杀。
每一次令旗的挥动,每一个口令的下达,都精准如尺,带着千军辟易的威压。
无人敢懈怠,也无人能探知,这道屹立在铁血旋涡中心的身影,内心深处是否也有一角,牵挂着府中那个昏睡在锦被下的身影。
“报——!”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卷着烟尘冲入辕门,直抵点将台前。
来人是允诺。
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高声道:“将军!府中有要事回禀!”
声音在震天的操练声中显得有些单薄,但宇文成都的目光瞬间从演武场上收回,落在允诺身上。
“讲。”宇文成都声音冷冽,不带一丝波澜。
允诺抬头,脸上带着奔波后的汗水,眼神沉肃,压低声音确保只有宇文成都能听见——
“将军,巫蛊一案,已查清!”
宇文成都握凤翅镏金镗的手纹丝未动,深邃的眼眸却锐利地眯了一下:“何人?”
“是厨房当值的粗使仆役——张阿福。”
允诺语极快,条理清晰,“属下在其睡铺下现残余的朱砂、符纸灰烬,其藏匿赃物手法与当日指认吻合。”
“经秘密拷问,他供认不讳,说是受人指使,将写了老夫人生辰八字的邪物藏于昭雪院中,目的是要污蔑夫人,令府中人心惶惶。”
“受谁指使?”宇文成都的声音陡然降了几度,如同寒冰坠地。
允诺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为难,他声音压得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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