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天此刻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心烦意乱地在原地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又重又急,仿佛要把脚下的地砖都踩碎。他不住地唉声叹气,那一声声叹息,仿佛带着千斤重的愁绪。
库房被盗,这可是将军府的一大损失,家底都被人狠狠挖了一块。而他一直寄予厚望的苏婉柔,如今又落得个毁容的下场,未来的种种谋划瞬间化为泡影。这一桩桩糟心事,像两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让他倍感压力与焦虑,只觉得将军府的天仿佛都要塌下来了。
苏海天满心的烦躁如乱麻般纠结,实在无心再应付旁人。他心烦意乱地抬起手,有气无力地挥了挥,那动作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示意周围的人退下。
众人见状,纷纷悄无声息地离去,偌大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苏海天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旁人后,缓缓走到老夫人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母亲,如今局势危急,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
苏紫雪和方姨娘从那空荡荡的库房里踱步而出,苏紫雪的脸上像是绽开了一朵肆意的花,满满的得意都快溢出来了。她兴奋地扯着方姨娘的衣袖,眼睛亮晶晶的,迫不及待地说道:“姨娘呀,您瞧瞧,这可不就是我的机会嘛,当然啦,您的大好时机也到咯!您可得好好抓住呀,想法子把父亲哄得开开心心的,说不定就能被抬为夫人呢。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嘿嘿,我就能从庶女摇身一变成为嫡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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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姨娘脸上挂着精明的笑,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里透着与苏紫雪一样的算计与期待,说道:“雪儿,姨娘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你放心,姨娘肯定不会错过这机会。不过呀,你也得加把劲。你瞧瞧,苏婉柔如今毁了容,往后怕是难担大任。你父亲现在可就只能多指望你这个女儿啦,你要在他面前好好表现,争取多露脸,多讨他欢心。”
苏紫雪一听方姨娘这话,那心情简直像坐了火箭般直冲云霄,心里美得如同盛开了一大片绚烂的花海。她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畅快:“哈哈,我当然知道啦!姨娘您就瞧好吧,以后啊,我可再也不用在苏婉柔和柳氏那对母女面前低声下气、讨好卖乖咯。想想以前在她们面前委曲求全的日子,真是受够了。这下好了,风水轮流转,以后指不定谁得讨好谁呢!”苏紫雪一边说着,一边扬起下巴,脸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神色。
苏紫雪和方姨娘沿着回廊漫步前行,一路上笑声不断。苏紫雪时不时眉飞色舞地描绘着自己成为嫡女后的风光场景,方姨娘则在一旁含笑点头,偶尔插上几句叮嘱与展望。
她们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在这寂静的庭院中回荡。此刻的她们,满心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憧憬,仿佛那美好的日子已近在咫尺,只要伸手就能触碰到。
苏妙颜悠悠然回到妙语阁,仿佛一阵清风般飘进屋内。她径直走向那张精致的小榻,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似的,慵懒地瘫躺上去。她微微眯起双眸,神色惬意又放松。
小梅脚步轻快,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水来到苏妙颜身边,脸上堆满了按捺不住的好奇,笑嘻嘻地问道:“大小姐,您快跟我说说,二小姐的脸咋就成那样了呀?”方才瞧见苏婉柔那副模样,小梅着实被惊了一下,不过这惊里更多藏着的却是抑制不住的幸灾乐祸。
苏妙颜依旧懒洋洋地倚在软榻之上,仿佛全身的骨头都酥软了,整个人透着一股闲适劲儿。听到小梅的问题,她嘴角微微一勾,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那笑容就像冬日里的薄冰,透着丝丝寒意。
她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像是从云端飘来,轻描淡写地说道:“大概是坏事做多,遭报应了吧。”语气中带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冷漠。
小梅一听苏妙颜这话,像是被点了笑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一边笑,一边用力点头,附和道:“大小姐说得太对啦!二小姐以前那可没少在背后给大小姐您使绊子,变着法儿地刁难您。每次瞧见她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奴婢心里就来气。这次啊,可不就是恶有恶报嘛!”
说完,她端着茶水,小心翼翼地递到苏妙颜面前,眼神里满是讨好与关切。
苏妙颜抬手轻轻接过茶杯,动作优雅得如同春日微风中飘落的花瓣。她微微仰头,朱唇轻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顿时,那馥郁的茶香宛如灵动的仙子,在她口中悠悠散开,每一丝香气都好似在舌尖上翩翩起舞。
她惬意地微微眯起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微微颤动。此刻,外界的喧嚣仿佛都被隔绝开来,她尽情享受着妙语阁内这份独有的宁静。
正当苏妙颜沉浸在这静谧又美好的茶香之中时,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只见谢嬷嬷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进了妙语阁。
谢嬷嬷走进屋内,身姿笔直,脸上满是恭敬之色。她微微俯身,向着慵懒靠在软榻上的苏妙颜,清晰地禀报道:“大小姐,听雨院那边差人过来传信,说是老夫人有请,让您即刻过去一趟。”谢嬷嬷话语简洁明了,可那语调里却隐隐透着一丝谨慎。
苏妙颜听闻此言,秀眉微微一挑,心中暗自思忖:她和老夫人这不才刚见过面嘛,当时老夫人还一口咬定她是灾星呢,怎么这会儿又突然传唤?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她嘴上应着,心里却忍不住腹诽:倒要看看这老妖婆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苏妙颜不紧不慢地缓缓起身,抬手将身上的衣裳仔细整理一番,确保每一处褶皱都平顺妥帖,而后神色淡然地朝着门外走去,那姿态从容镇定。
苏妙颜领着小莲和小梅,三人沿着熟悉的小径,再次向着听雨院而去。一路上,微风轻拂,吹动着苏妙颜的衣袂轻轻摆动。小莲和小梅紧跟在她身后,神色中带着些许紧张。
苏妙颜稳步踏入院子,目光径直投向堂上。只见老夫人端坐在主位,那表情就像硬生生把苦瓜皮扯出了笑模样,挤出一丝极其难看的笑容,说道:“颜儿来了啊,快坐。”声音里带着一种刻意的热络,却又透着股难以掩饰的生硬。
苏妙颜瞧见老夫人这副模样,眉梢微微一挑,心底忍不住泛起一阵冷笑。示好?这唱的是哪出?难道是自己那个不靠谱的渣爹跟这老妖婆说了些什么,才让她突然转变态度?
心里虽满是疑惑与不屑,苏妙颜表面上却依旧神色淡然。她不紧不慢地走到一旁,大大方方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随后不咸不淡地唤了声:“老夫人。”那语气,既没有刻意的热络,也没有明显的冷淡,恰到好处地保持着一种疏离感。
老夫人目光紧紧锁住苏妙颜,眼中那抹复杂神色如暗流涌动,瞬息万变,似有诸多心思藏在其中。
紧接着,她轻咳一声,刻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亲昵些,缓缓开口说道:“颜儿啊,你瞧瞧,一直叫老夫人多生分呐。改口叫祖母,咱祖孙俩亲近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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