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50章“跟个爆竹似的,一点就着。……
屈鹤为轻笑一声,转过头来,晏熔金见了他戏谑的面色,才知自己又被他给耍了!
只是这回已不敢发作,靠着床脚低低唤着他的名字,仰头看他。
屈鹤为就走回来,重新与他挪回榻上。
一个眉眼带笑,另一个满面通红。
那只手钻进晏熔金深衣,游曳得很缓慢,好像用钝刀子剌他的心,只发痒,不疼。
他呼吸渐渐错乱起来,挺身去吻屈鹤为的眼睫,直到它也无法自制地颤抖,用额头去贴屈鹤为的额头,像船只倚着小岛休憩。
他的衣裳被屈鹤为团在身後,软软的一团,不敢轻易叫它碰到战栗的背脊。
他满身的新旧伤痕像是旧岛的苔藓,屈鹤为避开新的,怜惜地掠过已成山峦的地方。
“屈鹤为,不要看——”
那只手微微一顿,盖住他心口最狰狞的那处:“这些,我都没有。”
你已受了太多的伤了,小和。
他是他的师长,尽心尽力地扣紧他的手,带他走过每一步。
“去非——你身上好凉,”晏熔金挣开束缚,从膝盖顺着屈鹤为的腿朝下摸,“别绷这麽紧,会抽筋的,我帮你丶帮你揉一揉——”
屈鹤为闭着眼,听到外头交谈的人声,一门之隔,而他们却在里面做这样的事。
青天白日里,他始觉有些荒唐。
只是一路赶来,每一次马上的颠簸都将他的心震碎一次,每个暂且休整的夜醒来,他怀中空空,还未成定局已觉失去。
如今却能将这人结结实实拥入怀,再怎麽荒唐也合该随它去了。
只是愈发竭力地忍着呼。
晏熔金的话却越来越多,问他是冷还是热,为什麽颤得这样厉害,脸又这样红?
见他不答,轻轻勾起他的腿,往自己肩上一搭。
那团混浊的潮水冲撞着他们。他们的身体还是紧贴的两个,灵魂却已吸附搅缠在了一起。
屈鹤为叼着湿发,整个人朝後绷。晏熔金感到灵魂的震颤无可抵挡,一阵冷风顺着尾椎脊梁骨窜进心口脑门,整个人都在发麻。
他还要更贴近屈鹤为,去描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看清他脸上的每个表情,还要断续地唤他的名字,自己也不在注意地胡言乱语。
他们在空中飘荡,话语只作散云,虚虚承托,唯一的着陆点都只在彼此身上。
屈鹤为终于大口喘着气,他在晏熔金心口的疤痕上亲了亲,晏熔金的喘息就断了,仰头摔下云端。
不疼。大地是屈鹤为敞开的胸膛。
汗津津的两条人仍抱在一起。
屈鹤为阖着眼问他:“你说不知道我没死,那怎麽不看信?和治国策一道寄来的。”
晏熔金拾起他雪白的长发,将它盖在两人身上。
“我以为那是你的遗书。”
他嗓子自北夷回来,就是哑的,此刻更加嘲哳,听得屈鹤为想皱眉头,但没皱——
“你还有东西留着,信里的事还没有在我眼下发生,就好像你还活着,还保有一段生命。”
他没有哭,但屈鹤为去擦他的眼角。
听他无助地控诉:“屈鹤为,这是我最後能留住你的办法了。”
“等我死了——”
“等我死了,我就和他们葬在一起,千百年後它们跟我的血肉一起腐朽,就好像一部分你又回到我身边。永远永远不走了。”
屈鹤为沉默了很久,轻轻“嗯”了声。
又抱了会儿,屈鹤为说:“去洗洗,黏黏糊糊的。”
晏熔金面颊腾地烧红了,把脸埋进屈鹤为脖颈间,耍赖似的摇头:“不要。”
都是汗,也不嫌热。
屈鹤为在他腰上拍了一下,他身形一僵,屈鹤为就在他耳边笑道:“跟个爆竹似的,一点就着。”
气息跟爬虫似的,掉在晏熔金颈侧,他猛地一缩,屏气坐起,吓了屈鹤为一条。
“去丶去非,我抱你去沐浴!”
屈鹤为撂手合住他脖子,被他挎着腿抱起时高他半头,就居高临下地眯眼看他,意味不明地笑。
笑得晏熔金心里发毛:“怎丶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