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莲只穿了个浴袍。
那是酒店备至的厚实棉织物,系带松垮地挽在腰间,领口因为之前的动作而微微敞开,露出锁骨下方大片刚刚被热水蒸腾过的粉色肌肤。
她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脚趾因为紧张而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深陷进柔软的羊毛里。
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先换一身衣服,那件精心挑选的紫色真丝吊带睡裙还挂在衣帽间最显眼的位置,或者哪怕是一套稍微体面些的家居服也好,至少不要让自己显得那么随意。
但是敲门声并没有停歇的打算。
“咚咚咚——”
门外的人好像耐心快用尽了,敲的力气比刚才大了很多。
江映莲只能赶忙去开门。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撞击着肋骨,出某种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轰鸣。
今天的游野好像心情不怎么好,她有些担忧的想。是因为她买了太多东西?还是……说了那些没有边界的话?
但是来了就好,只要游野愿意见她,那就说明她们的关系还———
那扇原木色的门向内敞开。
门口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面前的女人是笑着的,但那笑带着一股冷气,直愣愣地冻进江映莲心里。
漂成淡金色的眉毛在她脸上存在感极低,再往下看,那双黄铜色的眸子在灯光下妖异的闪着,透着无机物的光华。
过于白的肤色并没有被暖调的玄关筒灯所中和,反而衬得嘴唇如红石榴般娇艳,甚至带着一丝血腥气。
她侧身走进来,反手将门关上。金色的长直随着她的动作飘动着,如水似绸,将缕缕冷香送进江映莲肺里。
随着她步入房间,室内的空气好像一下冷了起来。
又或许是江映莲的心冷了起来。
面前的女人对她来说是陌生的,也可能是因为没有见过本人而存在心理上的距离。毕竟江映莲其实有在照片上见过她,在和游野的合照里。
她们常常被刊在财经报纸的头版,或者是某些名流晚宴的宣传通稿里。
照片上的两人总是保持着得体的距离,却又因那种势均力敌的气场而显得无比般配。
那是江映莲永远无法触及的世界。
谢知微笑眯眯地看着江映莲。
她其实早就知道这个小宠物的存在了。
在和游家谈婚事的时候,游野就已经坦诚地告诉了自己。
当时她说了什么来着?
她好像是说…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可以让她也玩一下吗?
游野当时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沉默了一会和她说,会在正式婚礼之前把这件事处理好。
不过好像处理的并不怎么样嘛,她就是拿游野的手机接收个文件的功夫,便看到了江映莲来的消息。
当下就要了地址,删掉记录,准备来逗弄一下这只被前主人遗弃的小狗。
“不知道打招呼吗?这很没有礼貌呀~江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