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怡刚要开口再逗逗气鼓鼓的张岐悦,后脑勺就被轻轻敲了一下,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提醒。
“别把老头子给惹急了。”
张凤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瞥了眼张岐秀,眼底藏着几分深意。
和老头子打交道这么多年,张岐秀看似温和,实际上并不是温和的人。
张麒麟站在廊下,眉头微蹙地望着这边。
他和张怡相处不少时间,印象里的张怡向来是杀伐果断、心思缜密。
现在的张怡好像有点奇怪。
“你和小官去处理事情,剩下的我来。”张凤钧转向张怡,语气是惯常的笃定。
和当年一样,自己能把所有风雨都挡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哥,你忘记了?”张怡仰头看他,嘴角挂着狡黠的笑,“我才是领。”
张凤钧眉头一拧,刚要再说什么,手腕就被张麒麟轻轻拉住。
“徐四那边差不多到时间了。”
张麒麟的声音不高,却精准戳中要害。
毕竟张怡已经和他说好了,再次张凤钧和他一起去。
张凤钧身形顿了顿,错愕感漫上心头。
他恍然想起,眼前的囡囡早已不是当年跟在他身后粘人的小丫头,她早已是能独当一面的张家领。
他深深看了张岐秀一眼,没再多说,转身和张麒麟快步离开。
原本他还盘算着替张怡挡下所有风霜,却忘了她早已学会自己掌舵。
张怡舒服地蜷进院子里的藤编躺椅,晃悠着脚丫,饶有兴致地看张岐秀笨拙地给张岐悦递水果、擦汗,两人黏黏糊糊的模样看得她直撇嘴。
等张岐秀终于哄好自家炸毛的媳妇,转头就看见躺椅上优哉悠哉看戏的小闺女,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她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你可知道族规为什么禁止张家和外族通婚?”
“这种陈词滥调有什么不知道的。”
张怡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旁边的风铃,语气满是不在意。
别说这小院子风景还不不错
“表面是怕家族血脉薄弱,实则也是对族人的保护。”
张岐秀眉头微蹙,语气沉了几分。
“张家血脉,不出意外,可活数百年;外族纵以奇药改命,也走不完你整条路。届时只剩你一人,个中滋味,并不好受。”
这话戳中了张家长寿的隐痛,族里不是没有过偏爱外族的前辈。
最终要么看着爱人垂垂老矣、自己独活。
要么因强行改脉折损寿元,结局大多唏嘘。
长寿于张家,有时确实是裹着蜜糖的诅咒。
张怡却偏着头看他,指尖捻着片飘落的梧桐叶:“世界上每个人都懂选最优解,可人生哪是只有最优解的单选题?”
张岐秀眉峰紧锁,审视的目光像在确认什么。
这恋爱脑的劲头,难不成是随了自己?
张家小辈总爱挑战规矩,可到头来,屠龙者终成恶龙,那些叛逆者最后大多成了守规矩最严的族老,他不希望小闺女重蹈覆辙。
“何况,”张怡忽然笑了,漫不经心扫过庭院,“所谓最优解,为什么不能是多选题?”
她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不能全部都要,她这人呀,就是花心。
张岐秀脸上的温和瞬间僵住,喉结动了动:“……你是说?”
“就是你想的那样。”张怡摊摊手,语气坦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花心,目前有好感的两个。”
张家是一个在这个世界上存活很久的家族,可是普遍都是一夫一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