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只有一行字,李肃、他爸的手笔。
“朝阳,看看清醒的人怎么做。”
李朝阳呼吸停滞了,他知道林垚为什么会给他请帖了,他知道为什么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因为李肃太了解他。
知道他怎么也会来问个所以然,而那人的真正目的就是让李朝阳清楚,就像今天林垚被逼的结婚,迟早有一天他也会被逼到绝路,逼到婚姻殿堂。
他像是一条案板上的鱼,离了水,缺氧而来的窒息感覆盖全身。无止境的挣扎、翻腾,但什么也由不得他。
……
段承站在车旁,风吹得他的丝肆意扬起,手机传来虚无飘渺的声音。
“段哥,你还在听吗?对方同意支付三万块钱……但要求你签免责协议。”那边的声音有些无力,三万块钱是实际要赔偿给段承的三分之一,甚至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他们说过了追诉期?”段承一时间哽咽了,什么也说不上来。
高中毕业的段承对法律知识的了解少得可怜,更请不起律师、打不起官司、这个年代社会性援救并不普及,即便普及,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求。
而面前和他通话的,还是托王泰找来的一位实习律师。
两年前,他还在工地里做事,被卷入一场工地事故,左腿粉碎性骨折,直到今天那几颗钢钉还埋在他的腿里。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阅的沙沙声,“段哥,关键你当初没签用工合同,有些材料都没法证明……”
“但是、那么多人都看在眼里。”段承出口,声音带着颤音。
“对方律师暗示,他们找了充足的人证。”那人的声音越来越低,轻到几乎听不见,“要不,再考虑一下调解方案呢?”
段承挂断了电话,他不是没有想过,拿着那几万块钱了事,但还是不甘心……
李朝阳当着林垚的面把那枚戒指扔进了下水道,不顾那人不可思议的神情,径直走了出去,他觉得很可笑。
一种知道了来龙去脉却什么也改变不了的可笑。
这一晚他从宴盛出来,开着于凝天的车在路上狂飙,把那人吓得一路拽死安全带,一只手时刻准备着拨通11o。
“你要疯啊!”于凝天被外面的风刮得凌乱不堪,做得好好的头一个劲儿地往嘴里飘,他只得一边说话一边吐口水。
“我他妈就不信了!”李朝阳出一声怒吼,手攥成拳狠狠地砸在了方向盘上,“所有人都等着看我李朝阳妥协,我要让他们知道,没门儿!”
于凝天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活像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林垚那小子又刺激你了?”
李朝阳不语,又用力踩下油门,车子飞驰而过,像是要把所有东西都远远地甩在身后。
段承眼瞧着宴盛的大门走出一个又一个人,直到门口的灯关了,也没看见李朝阳的身影,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匆匆地跑到门口试图往里面进,但不出所料的被人拦住。
“我找人。”段承冷声道。
“不是我不想让你进,里面一群公子哥儿开宴会。我让你进去了,不出今晚我就得被开除。”那人摇了摇头,“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出来找你吧。”
段承沉默了,能打通他还来这儿干什么。
他看着手机那几通无人接听的电话,忽地现,自己和李朝阳能联系的唯一方式就是这个电话号码,除此之外段承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他。
更不知道的是,宴盛有好几个出口,被怒气冲昏了头的李朝阳,找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门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
换了新封面!ヾo39;▽`;ゝ虽然有点糊糊的…
第21章警钟
等了不知道多久,或许很久,久到段承靠在车上睡着了。
他是被冻醒的,冻醒后的第一件事是用他被吹得蜷不起来的手查看来电通知,但什么也没有。
段承猜测李朝阳应该是走了,也不可能不走,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