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嘴的、捂鼻子的,还有捂眼的。
有的孩子挤不进去,索性捂在了铜头屁股上。
被压在最底下的铜头,拼命挣扎,不停地支支吾吾。
虎子又被吓了一跳。
“散开,散开!铜头要被你们压死了!快散开!”
一番折腾,铜头一身狼狈坐在地上,眼泪汪汪。
虎子捂着他的嘴,抬头对上细雨的视线。
“他没哭!”
铜头圆圆的脸上,挂着豆大的泪珠。
他可怜巴巴地哽咽,“我,我没哭!”
村里其他孩子你一言,我一语,也帮着铜头说话。
“对对对,铜头没哭!”
“他是沙眼,迎风流泪,他这不是哭!”
“对对对,铜头有沙眼,他家都有沙眼,我可以作证!”
“我,我也可以作证!”
“我们都可以作证!”
……
七嘴八舌,叽叽喳喳。
细雨被吵得头疼。
若不是答应过师父,若不是答应了苗姐姐……她真想一个孩子赏一张噤声符!
吵死她了!
“行行行,”她大吼,“他没哭!”
七嘴八舌停了,虎子也松了口气。
他朝一个孩子使了个眼色,松开捂住铜头嘴巴的手,站了起来。
那个孩子立马蹲了下去,接手捂嘴重任。
虎子仿佛下了某种决心,抿着唇,看向细雨。
“那个……我赔钱!你说吧,要赔多少铜钱?”
细雨眨眨眼,胳膊环胸,一只手摸着下巴。
有意思哎。
这是想通了,要赔她银子?
至于虎子说得是铜钱,细雨只当没听见。
“痛快!”虎子爽快,细雨自然也爽快,“既然如此,我也不讹你,就赔……一两银子好了!”
什,什么?
虎子心里一沉。
一,一两?
若是铜钱,他偷偷攒得有一点。
银子,毛都没有。
就连他那些铜钱,也是瞒着他娘,偷偷攒下来的。
村里的人,并不都像田婶子,许下的铜钱不给他,给他娘。
他有时候帮村里人做点事,别人家给个三文、五文,也有直接交给他的。
这些三文、五文,他都偷偷攒了起来。
攒到现在,也差不多有小两百文。
虎子原本觉得自己很富有,可一两银,又将他打回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