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47暗影囚牢
尤冰太清楚莱特的偏执,那是种能将善意啃成骨殖的疯狂,放任下去,银狼王国和阑夜都会被拖进深渊。
为了斩断这份扭曲的牵连,她直接来到莱特暂居的旅馆书房。
阑夜本欲同往,却被她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旧怨”为由拦下。
她需要独自了结这段始于她善念的因果。
馆驿书房的门被推开时,莱特正站在窗边,闻声转身,眼里没有半分意外,反倒像守株待兔的猎人见了猎物,连被撞破的平静里都掺着挑衅。
“姐姐,你终于肯单独来见我了。”
尤冰视线直戳戳钉在那卷纸上:“解释。”
莱特低头瞥了眼地图,屈指一弹,将羊皮纸燃尽。
他拍了拍手,无辜道,“只是怕姐姐被人骗了,这蛮荒之地的狼王,哪配得上你?”
尤冰周身寒气骤起,窗棂上瞬间凝出冰花,连空气都像要冻裂:“配不配,轮不到你说,阑夜是我选的,银狼就是我的家。”
“你的选择?你的归处?”莱特像是听到了什麽极其可笑的话,笑着讽刺道:
“一个只会用蛮力守着苦寒地的野兽,他懂什麽永恒?懂你的力量吗?他连自己的进阶都要你指点吧。”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积压了太久的嫉妒顷刻爆发:
“只有我,姐姐,只有我才真正了解你,了解你的力量,了解你的孤独,只有我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留在身边,他凭什麽?他凭什麽能得到你?!”
“…………”
尤冰看着他狰狞的脸,心里最後一点因过往善念残留的复杂情绪,彻底凝成冰。
她後退半步,语气冷淡:“莱特,即刻离开银狼。从今往後,禁止踏入银狼国境半步。”
这是最後的通牒,也是划清界限的警告。
莱特僵住,死死盯着尤冰,像要从她冰封的表情里抠出一丝动摇,可最终只看到一片冰冷的决绝。
良久,他脸上的激动褪去,平静得可怕。
“好……很好。姐姐,你总是知道如何让我认清现实。”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争辩或祈求的话。
只是深深地看了尤冰最後一眼,然後,转身,径直向门外走去。
在他踏出书房门槛的刹那,他顿住了脚步,微微侧头,最後回眸。
他没有说话。
但那最後的一瞥,复杂得让尤冰感觉不到一丝人性的温度。
随後,他的身影融进馆驿阴影,消失得像从未出现过。
尤冰站在空荡荡的书房里,窗外的风卷着雪沫打在窗上,她却觉得心头压了块千斤石。
她太清楚莱特的性子,这不是结束,是开始。
“风暴,要来了。”
她伸手接住雪花,轻叹。
莱特离去後,银狼王都表面看似平静,底下却暗流汹涌。
尤冰的不安像疯长的野草,直到三日後,东南边境的加急军报撞碎了这份虚假的平静。
烈阳帝国陈兵边境,大军配备着前所未见的攻城器械和魔法战阵,领军的更是帝国最骁勇的赤焰大将。
军报送到阑夜案头时,他正和尤冰趴在沙盘上,讨论如何优化王都的防卫法阵。
看到军报,他眼眸沉了沉,凝重道:“烈阳帝国,这个时候。”
尤冰拿起军报快速扫过,她几乎可以肯定,这背後必有莱特的助澜。
也只有暗影,才有能力如此迅速地煽动一个帝国,并提供那些超越常规的战争器械。
可没等她开口,又一波紧急报告传来——国内多个城镇爆发了诡异的瘟疫。
染病者先浑身乏力,身上长黑斑,接着高烧不退,咳出来的痰里带着冰碴,最後在刺骨的寒冷中死去。
祭司的净化术和药物都没用,恐慌比瘟疫蔓延得更快。
尤冰心一沉,没想到莱特在短短数日能做到这麽绝,她一刻不停,前往隔离区。
当她看到一排排担架躺满痛苦呻吟的普通人时,心中动容,却也只是稳住他们继续扩散的诅咒,给时间让祭司找出破解之法。
对她而言杀一人丶百人丶千人,万人都不过是一瞬而已,但她终究不能过多干涉这世间的生死繁荣。
她要护地只有阑夜一人。
内忧外患像两把铡刀,架在了银狼王国的脖子上。
阑夜彻底忙了起来,白天调兵遣将部署边境,晚上统筹资源救治病患,议事厅的灯彻夜不熄,案头的军报和疫情报告堆得比人高。
尤冰看着他日渐疲惫的侧脸,连休息时都在揉太阳xue,心里像被针扎似的疼。
她偷偷用神力帮他梳理滞涩的能量,可那份压在他肩上的责任,她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