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红烧肉小,但它很有领地意识,院子外多大的声音都与它无关,院子内,连苍蝇飞过去它都要从喉咙里呼噜两声。
负责照顾它的杏子说,红烧肉长大了肯定是个看家的好狗。
红烧肉就是不会说话,若是会说话,它一定会告诉她,看家这种天赋不需要长大,别看它小,看家它第二没狗敢认第一。
正好,今晚来了两个挑衅它的人类,且看它如何狗小神气大。
往常,红烧肉看见不属于这个院子的任何东西都会呜呜出声。
但现在,它一双圆溜溜黑豆一样的眼,直勾勾瞪着院子里,狗嘴里呲出两颗尖尖的小乳牙。
却一丝动静都不出,狗头昂得高高的,小短腿站得笔直,一副蓄势待的模样。
红烧肉才一个多月的幼犬。
本就是小型犬,给它准备的狗窝不大,一个柳编提篮,上面搭了两块木板,盖了个宁小啾旧裙子改成的小盖被。
月光照不到檐廊下的狗窝,更看不见窝里一只黑不溜秋的小狗崽。
纪钊在前,顾重久在后,脚步轻得只有顾重久鞋子落地的微微沙沙声。
习武的人眼耳灵敏,已经快走到檐廊下了,纪钊对顾重久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的意思是,里面的人睡得很死,没现他们,你可以随意了。
顾重久迟疑一下,抬步朝屋门走去。
他自然相信纪钊的判断,人睡着和醒着的时候,喘气的频率是不一样的,纪钊这样的武功高手很容易就能分辨。
既然宁二睡得跟死猪一样,抛开对宁二脚踢三凶犯的顾虑,他就放心大胆地进去查看。
嗯,只要看一眼,他就能解开心底的迷惑了。
手放在房门上,轻轻推了一下,‘咯吱’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响起,虽不是很大,在寂静的夜里却足够惊人。
从没做过如此宵小行为的顾重久僵在原地,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
脑子迟钝又飞地想,若是惊醒了人,他该怎么在不被人看见的情况下逃走。
突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飘过,他应该蒙个面再来就好了。
纪钊在后面看着,差点笑出声。
谦谦君子的小恩公,明明是思念佳人,偏要找个什么未婚妻不对劲的借口出来,这大半夜来人家闺房偷窥,等会若是被现了,他就把他扔这里当呆头鹅。
纪钊走了上来,不怕死地伸手,又咯吱一声,替他把门再推开一些。
低低出声,“小恩公,有我在呢,别怕,你就大胆上吧。”
顾重久怀疑他没安好心,但纪钊的眼神真诚又忠义,他抓不到证据。
门都被推开了,里面就是他想要的真相,不进才是傻子。
步子抬起,刚跨过门槛,还没落下呢,从他们左边传来一声‘嗷呜汪’的狗吠声。
狗崽子的声音突兀又尖细,这声音,可比那开门的咯吱声大多了。
深夜里,这声音足能传出去二里地。
!!
顾重久和纪钊二脸震惊。
门口这里的矮墩子,他们自然看到了,黑灯瞎火的,以为就是一个木头或石头墩子,谁知道里面还藏着一只叫得这么大声的小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