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会儿是前世惨烈的下场,一会儿是昨日刚睁眼那个女人陌生又熟悉的脸。
他重新回到了定国公府烈火烹油的时候。
他又要迫于名声与那宁函萩定亲了。
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次,他有一辈子的时间。
他要好好活着,畅快地活着,他要让前世那些欠他命的人——都尝尝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彘生活!
果然,祖母身边的人来喊他了。
呵呵,那就让他看看,这个上世贪慕虚荣、淫贱无耻……气病母亲、气死祖母、害死父亲,最后让定国公府四分五裂,也害得他尝尽人间苦痛不得善终的女人,是怎么再次赖上来的吧。
意外地是,祖母屋里并没有安宁伯宁俊生的影子。
记得上世是安宁伯亲自过来,以名声二字,硬生生逼迫祖母应下的亲事。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他,真的是太蠢了。
不喜欢,弄死她就好了。
当年的他,少年成名天下知。
在世人的追捧夸赞下,养成了目下无尘清高自傲的性子,以为天下之大舍他其谁。
为了与突然冒出来的大哥争个高低,不懂烈火烹油后就是日暮穷途,轻易就答应娶回来个搅家精,终至偌大繁荣的国公府,不出数年就变成残垣断壁。
越是富丽堂皇,越是面临深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手握重兵的定国公府,并不是外人看着那么光鲜。
自古在兵权与皇权游走的朝臣,有几个得了善终的?
特别是,还处在皇子夺嫡中心的国公府。
太夫人眼神很慈和,看着面目森森眼睛充血的孙儿,缓声道:“坐下,祖母和你说说话。”
心里已经有准备的顾重久缓缓坐了下来。
“年哥儿,”太夫人疼惜地拍拍他紧握成拳的手,“下月就是春闱之期,你文章看得怎么样了?”
对,他还忘了这个事。
春闱,在外来的大哥找上门来前,也只是为了他鹊起的名声,再锦上添花而已。
可当家毁人亡的时候,名声又有何用?
顾重久恍若无事地点点头,“已经拿给王山长看过,山长说极佳。”
太夫人笑了笑,“那就好。”
顾重久主动提起,“祖母,有事你就说吧,是不是安宁伯府来人了?”
见孙儿如此淡定,太夫人假装没看见他因失眠而憔悴的脸色。
老太太也没办法呀。
“年哥儿,你还不知道吧,如今外面已经传开了,宁家二姑娘贪玩意外落水,连过世的苏夫人都出来显灵了。”
说起这点,太夫人也是特别好奇。
她老人家如今也信这些,玄寂大师还是她好友呢,但却真是头一次遇到这事生在自己身边。
那王嬷嬷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她家老夫人对五堰大师推崇备至,绝不会撒谎,而且伯府上下足有二三十号人都看得清楚。
不信?
那颗佛头花还被老夫人供到佛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