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信不信!”太后却一把推开他的朴刀,将梁英扯到身后,“骗你?怪只怪你没有你那庶弟好颜色、会蛊惑,骗的我儿死心塌地,江山财富乃至自己,都甘心拱手相送。”
“……”
太后此言,本意是激叶崇山相信这说辞,不料无意间竟戳中他死穴。
叶崇山骤然变了脸。
红血丝瞬间爬满了白眼球,整个眼里漫出一丝红光。
朴刀在他手中灵活翻转,人臂粗的刀柄猛然前推,击中太后腹部,直将女子瘦弱的身躯击飞出去,重重撞上身后墙壁。
太后接连喷出几口鲜血,身体软泥一般萎顿滑落,很快脸上透出一股将死的惨白。
叶崇山犹不解气,又一振刀,眸中尽是癫狂杀意。
“我瞧你是活腻歪了,还真当你是高高在上的大梁太后吗?”
太后气若游丝,心中有不慎激怒蛮兽的悔意,可更多的是快意。
她扯出一个血色笑意,“咳咳咳,怎么?被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败军之将,有如丧家之犬,可你,连丧家之犬都不如!身为嫡长,一辈子被胡奴所生的卑贱庶子强压一头,哈哈哈哈多么可悲!?”
“像你这样的懦夫,也就只能在我等老弱妇孺跟前逞逞威风。有本事就杀了我,今日你敢下刀,我便敬你是条汉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在故意激怒叶崇山。
近来种种,无不令她心灰意冷。幼弟亡故的消息更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等乱世,她实在无力护住梁英。
不是落在叶崇山手里,也会是其他什么人。
她既感绝望,又觉解脱,忍着腰腹的剧痛,轻轻拉起梁英的手,“与其屈辱地苟活,阿娘宁可带着你有骨气地赴死。”
“来生愿我们都不要再遇薄幸人,只活我们自己。”
“不!”
“我不要。”
经历过生死大劫,梁英却不同于她。
“我不想死,我不甘心……”
“我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
他紧紧抱住母亲,胡乱地摇着头,涕泗横流间,求生的渴望令他迸发出极致的勇气。
突然,他放开太后,膝行着扑到叶崇山跟前,抱紧暴徒的双腿,一双被泪染红的眼里尽是卑微和祈求。
“我……我有办法帮你拿回钥匙,求求你给我一点时间,不要杀我母后。”
“什么办法?”
显然宝藏比眼前两条人命更具诱惑力。
叶崇山从暴怒中恢复些许理智,他扼住杀心,冷冷地问。
梁英摇了摇头,“我……我不能说,但我保证,会拿龙佩来换我娘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