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後衣服就被佣人拿走了,暂时放在洗衣房,方便明早一起拿到干洗店清洗。
苏轻珩找到自己的那件,摸了摸口袋,发现里面果然有个礼物盒子。
苏轻珩当即就打开了,居然是枚钻石戒指。
钻还挺大,刚好是他中指的大小。
苏轻珩不自觉露出一抹笑,他觉得这戒指真好看,哼着小曲回了房间。
今日都太累了,就这麽一会儿的功夫,沈玉臻已经睡着了。
明天还得上班,苏轻珩没回穆嘉洵消息,他其实是有点生气的,穆嘉洵没有跟他说家里的事。
他决定明天到了公司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结果,等真的见到穆嘉洵後,他那点子气就消了,取而代之的愤怒。
穆嘉洵额头上包着纱布,还渗着血,一看就是被打了,而且很严重。
苏轻珩跑过去,怒问:“是不是你爸打的?”
以为他真假少爷文是白看的吗?豪门也就这点套路了,这偏心眼偏得太过了吧。
看他生气,穆嘉洵的阴郁一扫而空,笑着去拉他的手,“你怎麽知道?”
话落,刚好摸到他手中的戒指,又问:“喜欢吗?”
苏轻珩将手抽回来,背在身後,“挺喜欢的。”
紧接着,画风一转,“但是你别转移话题。”
穆嘉洵只能老实交代,“对,穆慎打的。”
他不管他爸叫爸,他连名带姓地叫。
苏轻珩皱眉:“你怎麽不躲?”
“断亲嘛,总得付出点代价。”穆嘉洵说得云淡风轻,苏轻珩却听得不是滋味。
“什麽意思啊?”他语气放软了些,将背在身後的手拿出,碰了碰穆嘉洵的手背。
穆嘉洵立马反手抓住,娓娓道来:“字面意思,早就想这麽做了,昨天终于做了而已。”
苏轻珩咬唇,“你上次说,亲你一口就告诉我你家里的事。”
穆嘉洵睁大眼睛,“没错,我是这样说的。”
“那个先告诉我,再丶再……”
“行啊。”穆嘉洵爽快应下。
他本来已经忘了这个事情,决定无论如何今天都要和盘托出,他不想後面两个人有什麽误会,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呢。
“那你说吧。”苏轻珩搬了个椅子过来,坐在那里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穆嘉洵便说:“其实也没什麽,不算多复杂,就是很狗血。我爸我妈自由恋爱,我妈家里比较富有,我爸穷小子一个。结婚後我爸想创业,我妈就倾尽全力帮他,等到好不容易创业成功,我妈才发现我爸早就出轨了,而且对方也生了个儿子,就是穆家乐,仅比我小两岁。”
“我妈自来不是个受气的性子,她收集证据要告我爸,我爸舍不得靠我外祖父外祖母注资才壮大的公司,舍不得荣华富贵,就找人……杀了我妈,做出绑架撕票的假象。”
“畜生!”苏轻珩握紧了拳头。
“我当时年龄小,不清楚,绑匪被抓承认了一切我就真以为我妈是被绑撕票。後来无意中听到穆慎跟那女人的对话,才知道真相无比残酷。可我没有证据,告不了他们,我就只能忍下,从别的地方找他们不痛快。”
“我开始处处跟穆慎作对,他让我往东我就往西,他骂我小畜生我就骂他老畜生,他天天气得吹胡子瞪眼,我却觉得非常畅快。”
“不仅穆慎,我无差别攻击家里每个人,穆夫人爱对外说她这个後妈多麽多麽不容易,时常为了我亏待他的亲儿子,暗示我不懂事,不孝敬父母,不友爱弟弟。我就直接拆穿她做人小三,生的儿子比原配的只小两岁,我还将偷偷录的她虐待我的视频往人家生日宴准备的大屏幕上放。”
“如果是穆家乐那就更好对付了,他踢我一脚我就回他两脚,他踹我下水我就把他按到水里看他扑腾,主打一个谁不让我好过我就让谁不好过。”
“当然,那时我毕竟也还小,吃亏也是有的,比如我爸就经常拿鞭子对我动家法,不过我这个人记仇,他每打我一次我就在心里画个叉,想着等我翅膀足够硬了就去找他报仇。”
“可能他们怕我在家里持续发疯让他们一家三口不得安宁,高中时就把我赶出来了,所以我住在市中心的公寓,不住在玫瑰花城。”
“翰墨文具其实不是穆家的公司,是我外祖父外祖母的,他们走前留给我,也是因穆慎对我不好,他们想给我点资産傍身。”
“钱这个东西我一开始并没有多感兴趣,这可能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毕竟我生在富贵家庭。穆慎别的优点没有,就是给钱积极,他觉得无论他做了什麽,给点钱打发就行,亲儿子也是一样。”
“我也不傻,没有硬要骨气不要钱的臭毛病。与其让他把钱都花在穆夫人和穆家乐身上,不如帮他分担些,我拿得挺心安理得的,既拿他钱又恨他,这没毛病。”
“至于穆家的家産,虽然不感兴趣但也争,还是那句话,与其留给穆夫人和穆家乐,我还不如抢过来捐希望工程。所以我跟他们斗啊,翰墨由死回生就是证明我实力的最好例子。”
“穆慎年龄大了,精力不足了,穆家乐又是个傻的,没有经商天赋。集团那些老家夥就开始作妖了,穆慎这个时候想到我了,他终于意识到我是他儿子了。可惜晚了,我不会去帮他,不仅不帮,我还给他使绊子。他以为我这麽多年就只是长了个子?他错了,我早就在集团内部收买了人,凡是穆家乐经手的项目,我必给他搞黄了,看他们能父慈子孝到什麽时候。”
“昨天在你生日会上我想过跟他们碰上,却没想过穆慎已经老得糊涂了,能在你们苏家的主场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所以我建议他去查查脑子,他气不过,就用烟灰缸砸我,我没躲,就顶着这一头的血跟他说,从此以後,恩断义绝!我不会给他们找你麻烦的机会,元元,你别因为我的家庭讨厌我,我已经跟他们划清界限了。”
穆嘉洵说得很平静,他把头埋在苏轻珩的腿上,祈求他别不要他。
苏轻珩只觉心里堵堵的,他想,挂不得穆嘉洵性格那麽古怪呢,怪不得时不时发疯呢,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不发疯就得死。
他摸了摸他的头,说:“我不讨厌你,昨天大哥让我跟你分手,我说,不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