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明月:“你信不信我师父能整死我们,”
韩临小心把一把红豆捧进腰间布袋,趴到树上休息:“要我们摘这为的什么?就为折磨人吗?这和往常吃的红豆饭的红豆又不一样。”
“天竺很多地方串起这种红豆做佛珠手串。”上官阙也坐下休息,喝水的间隙答他。
韩临从腰间布口袋摸出一粒,捻在眼前看。
“‘红豆生南国,春来几枝。愿君多釆撷,此物最相思。’的红豆是吃的那个还是这个?”
“嗬,你还读过红豆词呀?”挽明月也坐到树荫底下去。
挽明月记得刚认识时他好些字都不会读,还要来问他和上官阙。
“是这个,海红豆,还叫相思豆,有毒。”最终还是上官阙回答的韩临。上官家就是做药草和香料生意的家,上官阙从小在学剑的空隙,仍是遵从父亲的意思学了药理和医术。
挽明月也专程向师父学过医术,甚至熟读医书。为此韩临被他惹得怒火烧到头顶的时候,曾嘲笑他怕死。
挽明月也不遮掩,说是啊就是怕,人有几个不怕死的。况且你以后指定是要下山混江湖的,到时候对大夫说的好话呀,几箩筐怕是也盛不下。
这厢听上官阙回答,挽明月续着道:“说起毒怎么比得过另外一种红豆,鸡母珠,那可是剧毒,不过也叫相思,相思子。”
“奇怪,都有毒为什么要叫相思。”韩临休息够了,起来动动脖子,“难道阎王也犯相思?”
上官阙也站起来:“说不定相思本就是毒药。”
天将黑彻底时三人才好不容易摘满了两大袋子,韩临高兴这折磨结束了,要下树,天黑只照记忆的来,瞧不清上去时踩的树枝一早便被挽明月掰断了,摔下树崴了脚,骨头还错了位。
闻声,挽明月忙赶过来,忙摘掉鞋袜,摸着脚腕,为他正骨头。
上官阙还在一边不停地说你注意些啊。
泪珠子蓦地掉到挽明月手背。
挽明月略抬眼,借着黄昏的暮色,看韩临疼得厉害了,泪水蓄在黑亮的眼睛里。
韩临咬着嘴唇反驳说:“可我记得那里分明有一根树枝。”
兴是委屈,他泪涟涟的,拧着稚嫩的眉眼,鼻尖眼圈都是红的。
挽明月楞住,收回眼来,握住他肌肉都没长几两的细瘦伶仃脚腕,此时才很艰难的意识到他比自己还小一岁,是个弟弟。
挽明月手上放轻了力,摸准了骨位,轻声道,“待会儿会很疼,我尽量轻点。”
一阵错骨声,韩临的骤叫惊起一片灰鸽。
韩临仍是疼得走不了路,他抿着泪的模样有些意思,挽明月站起身揉揉他头,说我和上官一起掺你。
最终仨人回道观时天色黑得不行,青崖道长倒很满意他们互相搀扶,一副难兄难弟相。见三人都是疲惫模样,甚至中间最调皮的孩子还一瘸一拐,也没说他们袋中的红豆掺了不少叶子,放他们进去了。
后来脚长好,挽明月看他一蹦一跳又被自己招的要砍自己的模样,损他:“你说你这脚,石狮子都能给你踢碎,那树又不高,怎么就崴成那副德行了?”
没上官阙在身边压火,韩临又提着刀满山砍他。
挽明月轻功上乘,韩临不敌,独自恼火,每次都气得和上官阙骂他。
照旧,上官阙指点韩临方才的不足,末了,突然道:“花样过多而不精,除了轻功,他败给你理所当然。不要骄傲。”
“别这么讲,他很厉害啊。放在别人那里,他已经是软剑啊,刀术啊,斧锤啊这些武器的高手了,”
上官阙笑道:“三十招就能被我点破两个致命漏洞。”
韩临有些后怕的说:“可他丢来的暗器我躲不开。”
“他若还是贪多,不下心去专钻暗器功夫,你只消照我讲的再练两个月,他的暗器再碰不着你分毫。”
“那是师兄厉害。”韩临伸手去拉树下的上官阙起身:“师兄上次不是说,他练得花样多,看了有益倒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