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连两天又冷了下去,挽明月每晚回屋,韩临都喝酒先睡了,窗户则体贴地开着散气。第一天挽明月还能推醒他,第二天他喝高了,醉得人都认不清,还管挽明月叫师兄。
挽明月荒唐地体会到一个丈夫的心情——劳作一天满心想见新婚的老婆,回到家却次次只能见到老婆的睡脸,一天交流只限于早饭。
和老婆不同的是韩临甚至不送挽明月出门,他宿醉头疼,吃完饭就回床上补觉去了。
讲了近半月的大生意终于谈妥,事后对方办了个酒局,碍于面子,挽明月不得不去作陪。挽明月信自助者天助,为使暗器手稳他尽可能不饮酒,连酒宴都去的少。但到了这个位置,这种不得不赴的局不在少数。
男人多的场面,他要是坚持不喝酒,便显得清高了,不好再与他们谈后事。
最终晕陶陶地给人架回去,挽明月强撑起一丝清明,只让他们把自己送到门口。他屋里睡着位刀圣,虽说如今兴是已经醉倒了,却也还是见不得光。
进了屋,真是如他所料,韩临又喝醉了,甚至醉躺在地上睡。
地上滚着酒坛,已经空了。这才几天啊,挽明月心想。
挽明月一番折腾,给韩临脱了衣服,才把他抱到床上。头晕,没留神滑了一脚,全身都压到韩临身上,愣是把韩临压醒了。
韩临揉了揉眼睛,也闻见他一身的酒气,皱眉问他:“你怎么喝这么多?”
挽明月脱鞋脱衣上床,躺倒时长出了一口气,才有余力回答他:“有个局推不掉。”
之后两个醉鬼就没别的话,一沾床都陷到梦里去。
再醒是被拍门声吵醒的,韩临先醒,他认出来这是吴媚好的声音,推醒挽明月,贴在他耳边轻声道:“吴媚好来找你,像是有事。”
凑近时,韩临觉挽明月身上很热,像了烧一样,还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生病了?”
话刚说完,没想到挽明月一把将他推开,力道大得把他推翻了身。他醉醺醺的,想爬起来,又起不来,最终还是老实的倒回床里,钻去挽明月暖和的被窝。
可刚一钻进去,韩临觉被里湿濡濡的,全是汗。韩临回到自己被窝里时还是没想明白,挽明月的被子还不如自己的厚,今天也不暖和。
挽明月这时已下地去穿衣,口中问道:“什么事?”
媚好在外头道:“刚刚嵩主管来找我,说捉住了个形色可疑的姑娘,那姑娘有满门施行的通行令,问路,说要到你这边来。我们的人留了个心眼,问她要做什么,一般有这令牌的人完全能说无可奉告的,可这个姑娘听盘问就开始抖,支支吾吾开始编理由。我们的人就把她截下了,查了一下今天门里有没有出什么异常的事。”
“你先进来再说。”挽明月穿好衣裳走到门前,要去松门栓,这才现根本就没插,不禁:“你进来说,这门没关……”
吴媚好忙道:“别别别别别!”
说着,她甚至从外头把门拽得死紧。
她加快了语:“这一查,正好就查到,伙房那边说,今天大家为了张老爷那场宴会去帮厨,现伙房混进来了个不熟的脸。我想到今晚上头传下令来,要四下戒严查奸细不让人进出,又见这姑娘清秀窈窕,看起来颇眼熟,就编了个说辞套她的话,果真套出来了。”
“她是顾长老的独女,近日新认识了个情郎,昨日被那情郎千哄百骗又哭又闹软了心肠,被指使偷了父亲的通行令来见你,”媚好道:“你的酒里被下了春药,很烈的那种,叫什么红鸾散。”
这下作手段一说出口,门内门外一片寂静。
媚好又问:“药效起作用了吗?你感觉出来了吗?”
挽明月当然感觉出来了,他如今一身燥,方才以为是喝酒,又跟韩临同床,没想到是有人故意为之。
“是这样的,因为不让外出,所以没法出去给你找姑娘。你就说几个我们的人里,你比较看得上又交好的姑娘,多说几个。我去给你问问,看人家愿不愿意跟你。要是愿意呢,你给我打个欠条,就今晚先把事办了,事后给人家一个名分。”事情挺严峻的,可媚好还是很明哲保身的补了一句:“你别说我的名字啊,我先说好了,我不想跟你。”
挽明月在门内听她这馊主意,只觉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最终还是道:“你回去吧,我找个湖跳进去冷静半晚上就没事。”
“啊?”媚好想了想,还是觉得告诉他后果:“我可是听说了,这红鸾散不跟人交欢还可能血液倒流而死……”
“骗人的,最多只是血热把头烫白,我没事,你先走吧,等我收拾收拾就去找个湖。”
媚好还想再说点什么,最终给挽明月一句话说动了——
“你再不走,待会儿我就不知道我会做出点什么了。”
外头拽门的力突然就松了,很清晰的退逃步调,媚好走前道:“你跟我说说是哪个湖,我再试试能不能给你找来个烟柳女子,找到了就给你送去。”
挽明月把湖的名字告诉她,转过身去翻出药箱,手抖得太厉害,没拿稳,药撒了一地。挽明月跪到地上去找药,眼前突然走来一个脚步虚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