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嫌弃的眼神韩临认得,前不久他在山城的镜子里见过。韩临知道自己又做错了,跟挽明月那晚一样,他一定又做错事了。
韩临等着他给自己一个巴掌,却迟迟没有等到。上官阙已转过身,只留给他一个修长冷淡的背影,好像不想多看他一眼。
也不知道上官阙会不会拿当初的话对他讲,于是韩临低着头,在他可能说出口之前,道:“如果韩颍找到我这种人,我身为哥哥,也不会同意这个选择。”
上官阙转过半张脸:“哦?所以你说这么多,都是我的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韩临没说话,或许他潜意识里就是这个意思。
“韩临,我问你,我逼过你吗?”
韩临垂下眼摇头。
“你怨我什么,我们今天大可以讲清楚。”
韩临低头只道:“我不怨你。”
上官阙话里竟带了笑:“我看不像。”
话说完,转身回到桌前,上官阙敲敲桌案,示意韩临看过来,冷笑道:“刀圣,你还没现你少了样东西?”
韩临闻声略怔,从床上爬起来,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桌上抽屉被拉开,里头的东西被上官阙扔到桌面上。
看清那物什,韩临顿时像给人掐住脖子,呼吸险些都上不来,此前所有的坚定和从容都没了影。
“试问刀都丢在妓院的刀圣,能抗住几个人的夹攻?”
话落,上官阙将佩刀朝床上的原主人扔了过去,一并交代:“粗心大意最是要人命。”
韩临抬手接住自己的佩刀,紧紧握着刀鞘,绞紧嘴唇坐在床边不讲话。
“色欲毁掉的人你见得少吗?”
韩临涩涩开口:“我是为了赶回来见你,太急了,才忘了……”
上官阙一口拦断他:“怎么?借口刚用完我的妹妹,这次又用到我了?好玩吗?”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叫上官阙停住口。
脸颊疼得叫人流泪,韩临的手掌麻,缓了一会儿,才又说:“我没有,真的没有,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是太急了,没动脑子,我下次不会再犯这种错了,无论是提你的家人,还是把刀给丢了这种事,我誓,真的不会再犯了。”
“很多事情,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韩临低着头,眼泪顺着鼻尖往下滴:“那只是妓院,不是什么刀子拼刀子的地方,哪里会有那么严重?”
“淫色最容易叫人大意。”上官阙这句话倒是真心实意的,亲身实践的,有感而的。
韩临咬着嘴唇,半天,才鼓起勇气抬起被泪水浸得湿漉漉的脸:“就算,就算……”
韩临说到这里哽了一下,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设想他不可能拥有了,可那是他从小到大最想要的,他有点贪恋的将设想在喉底转了几圈,喘了好几口气,才依依不舍地将它说出口:“就算我现在老老实实,按照你想的,以后安稳娶到妻子,我和她也要有那种事要做。孩子太早见着锋利的东西不好,带孩子的时候我也得把刀放起来。哪会时时刻刻把刀配在身上。”
“我要求你和你妻子行房事的时候也要佩刀了吗?你要把你妻子和青楼女子放一起比较了吗?你不觉得这是对她的不尊重?”
“可我和你上床,我也摘刀的啊。”
“你扯出这么多,无非是不愿意改正。”上官阙敛眉:“和我上床你会把刀都丢了?韩临,不要偷换概念。”
韩临紧攥着刀,想说很多话,可最后都塞在喉咙里,他最终别过脸:“是,你总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