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呛人的浓烟,顶着烫人的空气,千束又回到了那个废弃教堂所在的藏匿点。
即便她已经在脸上多绑了两层布,周围漫开的烟雾依旧让千束感到呼吸困难,眼睛被熏的溢出一些眼泪。
你果然在这里…
背对着她的那介人影,今晚是看得厌烦了,就算视线不好千束还是老远就认了出来。
听到声音真岛缓缓转身,他的正面被火毁容了,因为当时火砲爆炸时他就站在离砲身最近的位置。
真岛焦黑腐肉模糊的脸可以清楚看到肌肉的扯动,他似乎还有闲心笑出来…你知道,我曾在这间教堂祷告过吗?
……
千束默默给手枪上膛,不太想回应他的话,一方面也是减少张口吸进烟雾的机率。
真岛却自顾自地说下去想来这块地当初还是我推荐给那些人建教堂的呢…
…………
千束谨慎的迈步,一点一滴缩短两人的距离。
…后来建好之后他们开始宗教活动,我偶尔会来这里见见那些接纳了外地文化的老熟人一面…就顺便被他们给“传教”了…
真岛仰起头,视线甚至从慢慢逼近的千束身上离开不过我也不是真心当什么天主教徒的,那不过是打无聊时光的小消遣罢了……我主动接近他们的理由…大概是因为我就是会不自觉地被吸引,被那种“得不到公平待遇”、“没有平衡”的一方吸引……就是会想让他们打破这种不平衡啊……
“碰!”千束开了一枪,紧接着冲上前挥刀交战。
在板机扣下去之前真岛就仿佛预料到了,向后跳躲开了那子弹,对于千束冲上来的追击也一律只有闪避没有回击,嘴巴还没停下来直到某一天…那些家伙对我哭诉,说他们也想正大光明的把教义带到百姓面前,只是很可惜那大概不是他们有生之年能完成的事了…只能遗憾的寄望后代能做到…
“碰!”“碰!”千束的攻击没有停下来,她看真岛不反击,只想抓住这个机会,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把他打倒。
所以我就灵光一现,让他们变成了我的“同胞”,这样他们就能亲眼见证这个社会变迁的过程了!
甚至还能亲自参与!
这真是我离开那个小屋子后所做的最有意义的事之一了——!
…?!?!虽然不想理他,但是耐不住声音还是会直接传进耳朵里,听到这里的千束脸上表情还是变得难看了一下,露在布外的双眼闪过怒意。
而真岛还在补充她根本不想知道的细节噢、我的小屋子你们应该也都参观过了,就是在那座瀑布后面的小石板屋。
哎呀…现在想想以前的我真是太傻太单纯了,以前只是一昧的把落单的人类变成我的同胞来拯救数量,却没现还能从自愿蜕变成鬼的人类那下手……追求“平衡”不只是受压迫的我族在希冀的事,你们人类之间也存在着各种失衡啊。
所以——
真岛忽然一改闪避的动作,在千束射击下一子弹前迅一跃,近身到准星之外的身前,不是用任何武器,而是用腿使劲往她的侧腹一踢,来不及闪躲的千束虽然紧急做了受身的反射动作但是没想到那一记踢击却重得不得了……她的肋骨感觉都要裂开了。
唔…!!被踢飞到几米远,千束忍着痛赶紧从地上起身,再次面对真岛时那家伙朝她摆出了射击姿势。
所以——不只是同族的未来,还有你们人类自己跑来投靠我的未来…背负重大的我是不会原谅,既破坏平衡、又想漠视这一切的你们的——!
子弹对真岛来说好像一点也不珍贵似的,他一连开了好几枪,千束一一躲过,而他对此毫无波澜,一只手迅的填子弹,用一只手开枪。
千束和他迂回,一面聚精会神看穿他的举动,一面体内运气缓解腰腹上的内伤,不去听他牵强逻辑的脑污染,光是这样千束就累得气息不均了。
她以为真岛只是在用火力战术压制她,没注意到周遭的环境随着战局拉长正一点一点的变化…
劈啪的树枝断裂声从很近的地方传来,从天落下一截一截着火的枝干,差点砸到千束,被她及时躲开了。
“啪!”树枝用力的砸在地面上,附近的灌木丛被火星溅到立刻起火延烧。
不知不觉,落脚处都是冒火的草叶枝条,大大的阻碍了千束的行动范围。
嘶…!?小腿上又加深了一道赤红撕裂伤,双脚累积起来的大小伤口终于在一次蹬开的步伐中使千束难受的踉跄了一下。
真岛没有错过这个瞬间,在此时竟又从大衣里掏出另一把手枪,开了第一枪为诱饵,第二枪紧接着打在预判千束唯一能躲的位置上。
“碰!”“碰!”
左肩上像被铁刺狠狠的捅了下,撞击力与贯穿的痛从神经上炸开,与被踢击的闷痛完全不一样,中枪的痛处感觉是有人在伤口那一直拿火石塞进身体里。
绞痛、刺痛、热、麻…在短暂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那个劲过了之后如狂浪袭来。
降红的羽织上渗透出一层鲜红,里面的米白色和服已经血染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