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骗你做什么。好不好?明早我去接你。”
顾玉瓷咬咬嘴唇,嘴巴嘟起,眼里全是笑意,声音还傲娇:“挂吧,早点睡。”
同意约会了。
金潜光没有挂,凹着梨涡看着屏幕不语,用眼神勾着人。
“干吗?”
“亲我一下呗。”
“滚。”食指一点挂断视频,顾玉瓷捂住嘴笑骂,“真不正经。”
脸红透。
裴心雨怎么也想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不跟着去喀什?那么喜欢旅游的人,怎么劝都没用。说小说写到关键章节。换个地方就没灵感了吗?还是有什么其他事绊住了脚?
游嘉树更想不明白,明明上次去喀什,妈妈还说下次要一起去呢,怎么就一口回绝了呢?腰伤了,那么健步如飞搬花盆怎么看也不像腰伤了。
更年期了。最后两个人一致得出这个结论。
两个牵着手逛美术展、听戏剧、爬山赏花、在卧室里莺莺燕燕的妈妈们可不管她们怎么想。
都走散三十年了,这一见面恨不得时刻粘在一起,把那些没说完的话,没做完的事,没有看过的风景,好好再体验一番。
活动安排得紧锣密鼓。
俗称“百日红”的紫薇花花期较长,都九月份了,还娇艳绚烂开在枝头,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随风摇曳,轻撞着玻璃窗。细碎花瓣飘落时不小心窥到了窗内的绮丽景色,一两片调皮不知害羞的花瓣紧紧粘到窗玻璃上往里偷看。
米白色枕头上,金潜光满面潮红陷在上面扭动,头发凌乱粘在汗湿的脸庞,“玉瓷,玉瓷。”喊着,意识涣散。
突然,她骤然紧扣住身上的顾玉瓷,脖颈高仰,天鹅颈拉出一道紧绷的弧线,喉间叹出一声呜咽,“嗯——”
战栗颤动。
脖颈重重落回到枕头上,整个人柔软湿润,宛如退潮后的沙滩。
顾玉瓷抬起身体覆过来,“哈。”似被抽去脊骨般瘫在金潜光怀里。
额头相抵,平复呼吸。
“等孩子们旅游回来,我们就出柜,你搬过来吧?”金潜光嗓音沙哑。
“干嘛搬过来?”顾玉瓷长出一口气,翻转身体,对着天花板闭眼喘气。
“在院子里写作,空气也好。我还能给你做饭。还有,我给你买身运动服吧,咱俩早晚一起锻炼。”
“我不喜欢锻炼。”
“得锻炼身体呀,刚才第一次,你都熄火了。”
顾玉瓷睁开眼看过来,底气不足,小声辩解:“那样磨,我腰坚持不住。”
摸摸光滑的肩头,金潜光低头亲亲,掀眼看过来,湿漉漉,波光潋滟,说:“用手指你也很累呀,看你喘的。”
“我我的手不是腱鞘炎嘛。”
“这和腱鞘炎有什么关系,这主要是手臂用力,你没力。”
顾玉瓷一听瞪大了眼睛,瞳孔猛扩。她是校花,但不是花瓶,也是学霸的,骨子里还是争强好胜的。这第一次被人说不及格让她深受打击。恍惚眨眨眼,缓缓抬起身体看向金潜光,嘴唇轻抖蠕动:“我,手臂没力吗?”
三十年前你还夸我呢!
金潜光嘴角勾起,她赶忙抿成直线,垂下眼睫,“不太有力。”
“你你不都到了吗?”
“好久才到的。”金潜光说不下去了,鼻孔扩张,嘴角压不住。她赶忙背过身趴到枕头上,露在枕头外的梨涡越来越大。
看着眼前瓷白的后背,发丝凌乱粘在上面,如同水墨在宣纸上洇开,风情得让人心口发烫,顾玉瓷眼睛眨了又眨。
刚才不是蛮激动的吗?
她还以为自己最低也得有九十分呢,怎么到最后受给的评价是“不太有力”。舔舔嘴唇,喉咙吞了又吞,眼神怯弱。抬起右手,酸软无力。闭眼叹气。
“宝贝。”金潜光翻过身,长臂圈来顾玉瓷脖颈,嘴唇覆上。
顾玉瓷生理性轻启嘴唇,吞送纠缠,心里千转百回思考着受的评价——不太有力。
“上来吧。”三个字节,轻如羽毛般抚过耳旁,却震得顾玉瓷睫毛直颤,“还要来吗?”
“我还想。”金潜光的声音似从天际传来,黑云压顶般让顾玉瓷忘了呼吸。
看看身下媚眼恳求的人,眼神欲说还休,争强好胜的顾玉瓷深吸一口气,咬牙抬起身。
窗外的紫薇花在风中簌簌飘落,玻璃上粘了一堆没道德的花瓣围观。
“哈。”顾玉瓷从空中跌落进金潜光怀里,失去意识般轻喘着闭上双眼。
“你看,你要锻炼吧,攻两次都能把自己累瘫。”都高了,受还杀人诛心。
想起身反驳,别说手臂,整个人都没有力气。顾玉瓷感觉自己就像一台电量耗尽的电动车,目标是清晰,油门也踩到底,可——就是跑不起来。
有心无力!
一滴清泪从一生好强争第一的顾玉瓷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