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金子
“一起走么?”
钱慕云在三人群里发消息问。
“找到游嘉树了,我们一会去她公司见真人,你也一起去么?”柳姑然回复。
“找到了?这么厉害,好,一起,去看看去。”
“心雨,你收拾好没有?”
等了十来分钟没动静。
“咋了,宝子?”柳姑然@裴心雨。
又等了十来分钟,群里依旧寂静,仿佛时间停滞。
“叮咚”,钱慕云按响了对面裴心雨家的门铃。
“叮”,电梯门打开,走出来柳姑然,皱着眉头,看着紧闭的大门:“怎么回事?”
钱慕云一脸懵:“不知道啊,你们什么时候找到的?”
“就刚才呀,心雨去我那激动地分析了一番,其实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就去找我再次确认呢,这说回来换身衣服收拾下就走呢,怎么这么久?”柳姑然抬起手腕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都九点多了。”
两个好朋友不间断按门铃,几乎把手指粘在按钮上。终于,在门铃响到第五遍的时候,房门打开了,裴心雨一脸憔悴,泪痕未干,眼睛红肿。
“怎么了?”柳姑然一看闺蜜的状态以为又发生了什么变故,脸色紧张起来,趴到她面前仔细端详。
裴心雨叹口气,瞅了一眼钱慕云,低垂下头,没有说话,转身迈进屋内。
“嗯,怎么还进卧室去躺着了?”柳姑然和钱慕云跟着走进客厅,发现裴心雨自顾自去了卧室。
电脑和稿纸随意扔在餐桌上,餐桌上的纸巾盒已经空了,垃圾桶里扔满纸团。
“怎么回事?”两位好朋友看着满满一垃圾桶的纸团面面相觑,“不是说找到了吗?”钱慕云蹙着眉头,这么多纸团,肯定哭了很久。
“对啊,就是找到了,照片都看到了,办公地点都通过招聘软件查到了。”柳姑然努力解释,她都快以为自己没睡醒出现幻觉了。
突然记起大波浪名字叫段筝,才确信刚才确实是和裴心雨搜索过了,游嘉树改了名字叫金时归,现任「一颗树」餐饮集团董事长,办公地点在兴台区星辰大厦1栋17楼。
钱慕云又瞅了瞅卧室:“那心雨的状态怎么看着还是不怎么好啊?”
“不知道啊,刚才说上来收拾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又发生变故了?这一个多小时又有新发现?”
“什么新发现?”
“不知道呢。”柳姑然说着也瞟了眼卧室,窗帘紧闭,光线昏暗,隐约可以看到床上鼓囊囊的一团。
被窝里蒙着头的裴心雨欲哭无泪,心脏像被大锤抡了一样,七零八碎,钝疼。她找寻了快两个月的初恋,她的白月光——游嘉树,谈恋爱也就算了,还是和她最好的朋友谈,想到这,裴心雨就紧闭上眼睛,老天怎么这么捉弄人啊!
人在信念和希望崩塌的时候是真的起不了身的,裴心雨只愿在黑暗里闭紧眼睛,不想睁眼面对。
一连躺了三天,两位好朋友都坐不住了,盯在家里询问照看。
裴心雨终是起床了。缘分不够,每每想到这四个字,她都想哭,但又无可奈何。七年了,她不期望游嘉树会等她七年,但见了像陌生人一样,甚至连个直视的眼神都没给,这让裴心雨很受伤。
为什么?是过去不太美好,现在不愿再想起了?还是很反感自己?还是有了新欢想讨好对方?裴心雨想不明白,曾经那么慢热深情的人,怎么说变就变了呢,那是游嘉树啊,一个慢热到可以暗恋自己六年的人,一个深情到冰天雪地里骑着单车怀揣着白吉馍送到还热着的人,再见竟然连陌生人都不如?!一个招呼都没打,怎么会?!
她都忘了吗?忘了高中时代下了晚自习跟着自己的背影一路走的时光了吗?忘了大学里为了多见几次面参加老乡会的情形了吗?忘了明理湖畔的拥抱和誓言了吗?忘了平安夜留宿在寝室小床上吻遍全身的悸动了吗?都忘了吗?
裴心雨欲哭无泪,理不清,想不通,推不开,忘不掉。
她突然想到一部电视剧里撕心裂肺质问的经典台词——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很搞笑。但是,现在,她就是想大声质问游嘉树:你还记得明理湖畔的裴心雨吗?
无论记不记得,无论什么原因,结果展示在这,就是游嘉树和钱慕云谈恋爱了,而且已经热吻了,晚上应该也留宿了。她和游嘉树已经成过去式了,游嘉树也不愿再提及过去。
自尊心让裴心雨站了起来,她不想这样倒掉,不想倒在一场不明所以、单方面的爱情里。
她又去了自己的避风港——办公室,开启疯狂工作模式。半个月谈定了三十多家品牌商,测品、验厂、谈带货机制、沟通发货及售后、谈帐期、签合同。办公室开会,出差,出差,办公室开会,似乎要用忙碌筑起一道城墙,来抵挡那汹涌而至的悲伤。
她不再提及游嘉树,不再提心魔。
这让两位好朋友疑惑不已,战战兢兢,也都不敢再触碰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