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允就坐在床边。
一直到他确认她彻底睡下,听着她逐渐均匀变慢的呼吸,他才从床边站起。
翻过手掌。
上面还有隐约的湿意。
傅霆允对着那掌心看了看,缓缓将手套摘下,又睇向熟睡中静静阖着眼眸的她。
他也不愿在这里再影响她睡眠,推门往外走去。
他是从一个集团会议上突然离席的,陈秘书是他的私人秘书,正在门外等他。即使已经看过不少次傅总摘下手套的样子,这么突然打眼一看,还是有几分骇人。
“傅总,会议继续吗?”
“继续,”傅霆允抬手捏眉心,就用那只摘下手套的手,倒也没在意,“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办一下。”
“是。”陈秘书微微躬身,道。
*
夏泠醒过来的时候,傅霆允自然不在身边,她花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这是哪儿,自己在做什么。指甲抠了抠床沿,还是有些发烧,一动头就晕。目光不自禁落在了床边缘,那里有人坐过的痕迹。铺着平整的黑色床笠,隐约可见。
夏泠凝视片刻,终究忍不住,伸手小心触。
早就冰凉。
可她还是舍不得就这么缩回手,用指尖抚了抚。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极低沉的敲门声。夏泠像被抓到了现行,迅速将手收了回去,压到身体底下。
她昨天在发烧,出门时外套里就是一件大睡衣,晚上脱下外套就睡了,另一手整理衣领边缘。“进…进来。”好在嗓子好了很多,没那么刀片嗓。
门外的人似是没料到她就这般醒了,停顿了一下,随后又敲了敲推门进入。
来的人,正是傅霆允。
夏泠胸腔不自禁涨起几分,刚才已经撑着坐起来些,现下腰又往上挺直,更把手往背后塞去,用力揪扯着毛茸睡衣上的线头。
“醒了?”傅霆允见她醒了,沉声问。
夏泠轻轻地应一声,下意识往旁边靠去。
傅霆允顺势在床畔坐下——果然就是那个近乎看不太出的印痕。
“感觉怎么样?”他问,目光对上,抬手自然地轻抵她露出的额头。
“还可以。”夏泠嗫嚅道,看到他手上还覆着那黑色手套。可现下,并没有觉得那么阴森可怖了,仿佛就是他造型的一部分。
“对不起,傅总。”夏泠见他试后放下手,沉默片刻后,忍不住低声道。
“怎么,”傅霆允睨一眼掌心,也可能她真的好多了或他情绪不错,居然有心情戏谑了一句,“隔着手套,不必担心传染我。”
“……”
夏泠也才发觉他还有那么点冷幽默。
“不是这个意思,是我……可能又要让您等下去了。”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想想,垂下一截柔白脖颈,低头掰扯骨节泛红的纤细手指。
他们只是欲望的交易,这点夏泠再清楚不过。第一个周是他出差去不在国内,不关她事;可第二周她来了大姨妈,好不容易过去,现下又开始发烧。
至少也要好一阵子。
除此之外,她也想早一点促成这件事——既然已经和夏大山彻头彻尾开战了。
再说她现在,也没有那么怕他了。甚至变态一点,她也……她也愿意的。
傅霆允起初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还以为她在说上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