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维勉也觉有理,正要再说什么,贺云津又催他藏起来。秦维勉知道自己在这他俩反而顾虑重重,便依言要走。
不料还未转身,忽听一阵疾步,官军竟从左、右、前三个方向奔来。他们背后不数步便是大江,退是无处退的。
“殿下快走!”
路天雪将秦维勉请到树后藏身,仍向上次的分工一样,由他近身保护秦维勉。
那三路人马转瞬就到眼前,稍微一看,竟有四五十号人。一时间路天雪竟也惊惧起来。纵然贺云津武艺如何高强,这些人就是一人刺一剑也要手酸了。
秦维勉见一向面若坚冰的路天雪都露出一瞬紧张神色,不禁也自疑起来:不会玩脱了吧?
他展目去看贺云津,周遭的百姓看见官军来了都连忙四散而去,只有贺云津站定在空地上。
贺云津虽未后退半步,但心中并不踏实。这些人他有把握胜出,但他无法控制这数十人的方向,不管他与何人对敌,其他人必然直奔秦维勉而去,路天雪但有失手一切就都完了。
凡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他的梦想也一样。他可以永生,但他珍视的东西却像朝露一样易碎。
那些人将他们围住,从人群中出来一位骑马持刀之人,一名小兵仰头向他道:
“校尉,就是他们!”
那人阔面浓鬓,身材壮硕,以鞭指向前方:
“原来就是你们多管闲事!今天让你们知道知道,这地界到底有没有人管!”
秦维勉他们三个方才已将马拴了,如今自然没功夫上马,那校尉稳坐马上,高声道:“给我上!”
路天雪将秦维勉拉到茅蓬之后,稍有遮挡,这样他们纵使人多也无法一拥而上。秦维勉不忘朝前喊道:
“直取领!”
贺云津也是这样想的。一时间五十来号人都向他们奔来,贺云津不同他们交手,人群向他冲来他便一剑刺向喉咙,划破即止,也不深刺,直冲出一条路来奔那校尉而去。
这些小兵如何见过这样勇猛的冲法!后面的还没出手便都胆怯了,有些更是直直看着不敢置信。贺云津像被风催动的烈火一般,瞬间烧过了一片干草。
片刻之间他便到了骑马之人的面前。那校尉脸上的狞笑还未收起,竟见有人敢以徒步挑战骑兵的,一时震惊,正要驱马迎战,贺云津却已到他身前。
校尉立刻一振缰绳,马匹奋蹄向前,贺云津非但不躲,而立在原地,待马到跟前才向侧面一闪身。
校尉马刀已经挥起,贺云津瞅准了时机扭身躲过,趁势跃起攥住校尉右手,那校尉慌张之间用左手去摸身上短刀,不料贺云津以全身重量向下一拉,校尉竟没夹住马身,从鞍鞯上滚了下来。
贺云津以剑指向他面门,喝道:“都住手!”
“住手、快住手——!!”
校尉立即求饶,那些散兵步子快的已经到了秦维勉面前,正被路天雪砍杀,慢的还未走到秦维勉身旁,见状都停住了。
秦维勉立刻高声道:
“罪在他一人,其余不问,放下兵器!”
众人听见如此说,自然互相打量,慢慢放下了兵器。
贺云津见局势稳定,又生擒了这带头之人,算是不负秦维勉的期待,心中也安定下来,就将校尉绑住了手。
秦维勉走上前来,问那校尉:
“你是何人?在谁帐下?”
那校尉眼睛还不老实,四下打量。
贺云津厉声道:“回话!”
校尉低头唯唯,却不说话,一双眼睛仍是往四周乱瞟。
“快说!”
“是是是!”
那校尉挨了一脚,这才回道:
“我叫寇林,是西营杨将军手下。”
秦维勉又问:
“你纵兵收取养兵钱,杨恤知道不知道?”
寇林又是一番东张西望,这问题自然不敢回答。贺云津用剑锋一逼,他立刻起抖来,忙答道:
“知道、知道。”
“那就好。记着你今日的话,回去以后老实交代,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秦维勉让路天雪将寇林绑了,就捆在马上准备带回去。
问完了寇林,秦维勉扭头去看贺云津,不料蓦然瞥见了那人额角大滴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