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刚刚殿下派人来找您了。”
贺云津惊道:
“可说了什么事?”
“说是叫师父去登山。”
贺云津心想,怎么偏偏总是他不在的时候秦维勉便找他。
“你怎么说?”
“我说师父出去巡视城防未回。”
“好徒弟。”
贺云津收拾好便去见秦维勉,刚要问问秦维勉怎么有兴致去登山,不料秦维勉走到他身边疑道:
“济之累了一晚上,身上怎么反倒愈清新。”
贺云津往后退了一步:
“来见殿下,自然要先梳洗一番。”
“昨天夜里睡不着,好不容易天快亮了,本想叫上济之出去逛逛,商议商议去征那贺翊旧部的事,不想你也没睡,我便令人到军中寻你,竟没人知道你到底在哪。”
贺云津小心地看了一眼,见秦维勉好像并没有怀疑的神色。他也不着意解释,只说“不巧”。
“济之虽然年少离乡,又是方外之人,但对朔州旧事倒十分了解。早晚有事我要与你商议,今后去哪还得提前告诉身边人才是。”
贺云津自然连忙应下。
“是我思虑不周,让殿下着急了。原本只想在刺史府周围看看,走着走着就远了。夜里我也不困,竟转到天亮才回。”
贺云津不知道,今天早上秦维勉没找到他就唤来了孙宜群,一番交谈下来现孙宜群这名老将知道的竟然还不如贺云津多。
秦维勉又翻看了四十多年前横州留存的朝报,现关于白巾军的记载中并没有出现过一个姓冯的名字,孙宜群和戴举都只是说“好像”有那么一位。
秦维勉想,看来这姓冯的将领在贺翊手下并非骨干,这样的人贺云津居然都知道,似乎有些奇怪。
他并未着急下结论,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收拾了这群残贼。秦维勉升帐议事,结束后贺云津问他是否还有登山的兴致,秦维勉只说“改日”。
贺云津听了便告退。
整整一个早晨,秦维勉即使坐在上位都能隐隐闻到贺云津身上的香气。秦维勉心想,这样的味道可远比道观之中沉闷又刺眼的高香气味更有仙意。
此刻贺云津行礼告辞,转身离去又散出一股悠悠杳杳的清新。
秦维勉神思一凝。
他想起前些日子大会横州官员,曾有人说他从前一直担任道录一职,后来战端一启,为了大搜壮丁将所有道观全部关闭,道录司因此也就名存实亡,那人便顶着道录一职去做了其他差事。
秦维勉命人将他唤来,吩咐他去调查几件事:
城外的冲寂观始建于何时?历任观主是谁?最后一任观主如今何在?
那人施了一礼。
“禀殿下,微臣不用回去翻看簿册。那冲寂观建于明通元年,自始至终只有一任观主,道号玄绝,闭观之后就到处云游去了,后来偶尔还有人碰见他。”
秦维勉问道:“他多大年岁?”
那官员面露难色,半晌才道:
“这个……这个……”
“怎么了?”
“唉,回禀殿下,卑职干这个职事几十年,从青丝干到白,可这位玄绝道长竟一点没老!算起来,如今他该有九十岁了。”
第1o9章我不会喜欢个老头吧
听了道录的话,秦维勉大惊失色。他问那官员:
“你可曾亲眼见过玄绝道长?”
“微臣那时常与道观中人打交道,自然是常常见到。初时只觉这道长似乎比旁人年轻些,大家只当他修练有方,并不十分在意。不料经年累月下来,他竟然红颜不改,丝毫不见老态!于是大家纷纷传说,都言这道长已经修练成仙了。禁道毁佛之时,其它的道观佛寺均被损毁,唯有这冲寂观无人敢去推倒,因此独留至今。”
“那道长生得什么模样?”
道录想了想答道:
“中等的身量,短短的髭须,眼睛特别大!哦对了,道长有副削肩,远远望去似不胜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