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质并不答言,看见他便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整理了一下衣冠走到门上,守卫什么也没问,一齐行礼,放人进去了。
贺云津顿时无言,范得生看出师父的尴尬,想要说些什么解围,但即便伶俐如他,一时也想不到。
贺云津只好自己找补:
“他们是从小相交的情分,自然有通家之谊了。”
“凭师父的本事,还怕二殿下不看重您吗?也是早晚的事罢了!”
春意正盛,到了午时晒得人有些燥热。贺云津常在北地生活,不知京中竟然如此暑热,此时额上已冒了微汗。
“走,喝碗茶去。”
好在不远处就有茶楼,坐下也能望到秦维勉的府门。两个人聊了一会儿,还不见秦维勉回来,范得生道:
“师父,二殿下别是住在宫里不回来了吧。”
“那不会。”
若是如此,难道不会传话回来?谢质岂会在此空等。
范得生并未想到这一层,正想问问原因,就听一队人马之声。
“一定是二殿下回来了!”
他回头一望,师父已然不见了。
秦维勉下了马,就见贺云津立在府门前垂手等着,不仅脸晒得红了,额上也有些亮晶晶的。
“二殿下。”
拱手一礼,那眼神也放着亮光。
门上管事的人迎上来,秦维勉便道:
“怎么叫道长空候。”
这是客气话,贺云津自然明白。
“二殿下不必责备家人,他们也是按规矩办事罢了。若没有二殿下话,或是府上的令牌,想来是不能放入的。”
秦维勉今日原本就好心情,正想吩咐门上以后放贺道长进去等候,不料此时范得生跑到了跟前。
这小徒弟的唇边不知沾了什么,秦维勉看了看他跑来的方向,心中已明白了。
哪有师父在此等着,徒弟于一旁吃茶的道理。这贺云津怕不是有意做出这副惨状呢。
“那便多谢道长理解了。”
贺云津谋划落空,也不气馁,随秦维勉进府,谢质早迎了出来。
“希文,我新得的毛笔,让你试试,你方才可上手写了?”
谢质并不客气:“我略写了几字,果然宛如龙蛇,写那大字最合适不过。”
说话之时,侍女为秦维勉除去了官帽,换上了常服,手也洗过了。秦维勉令旁人都退下,谢质忙问:
“可成了?”
秦维勉含笑点头。
见贺云津一脸不解,眼中还含着怨怼,秦维勉笑着解释:
“昨日太子妃托人传话给希文,一是问问太子在我这里如何,二是告诉希文大哥回宫后非常不快,准备劝父皇令我到西营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