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维勉自是高兴,可喜悦之余更觉担子沉重,前路艰险。
贺云津道:“一关有一关的过法,如今不也连这一关都甩在身后了吗?”
秦维勉看向贺云津,那人眼中既有鼓励,又有欣赏,更掺杂了些许的得意。
秦维勉正要说话,贺云津又道:
“如今二殿下已有了开府之权,可别忘了从前答应在下的。”
谢质知道他这是讨官,心中暗诽这道人怎么如此不顾廉耻。
秦维勉本要答应,想起方才贺云津的无礼之状,便露出一副为难神态,转过身去,踱了两步,方才缓缓开口:
“道长的助益,我自然记挂在心里。然而你毕竟未立寸功,我若甫一开府,便授道长官职,恐让人说我周济私人,难以服众,于道长名声也有碍。”
谢质好笑地听着。
“不如请道长稍安勿躁,先屈身下就,等在军中立了功劳,我自然不会亏待道长,如何?”
打从那夜为秦维勉续命至今,贺云津的谋算全部成功,他正在享受胜利的喜悦,怎么忽然在此处失了算?
一刀一枪效命疆场,他不怕。但普通士卒平日哪能见到统帅?西营戍卫又不是两军阵前,哪那么容易杀敌立动?
可秦维勉的话他又实在无法辩驳。
见贺云津一时无言,秦维勉心情大好。他趁势道:
“道长,圣旨一下,要准备的事务不少,我就不虚留道长了,改日再向道长讨教武艺招法。”
贺云津傻眼:这就不要他了?
第32章他什么意思?
贺云津并未多言,告辞离去。谢质目送他的背影,问秦维勉:“二殿下当真信得过他?”
“怎么讲?”
“我看他有股孤傲之气,恐他并非心服。再者,我看他似乎从未对二殿下行过跪拜之礼?”
秦维勉的目光也在贺云津的背影是。贺云津对他的心思,秦维勉清楚,但他不会说与谢质听,免得生出事端。
“他原是修道之人,有些清高孤傲也正常,我用人只看他有无真才实学,若只用巧言令色之辈,岂不大误?”
“话是如此,可他也太过无礼。”
“不错。我要用他,自然要令他降心俯,心服口服。至于跪拜,那倒无所谓了。”
谢质见秦维勉这样沉着多谋,已然有了大将的影子,一时不禁感到有些陌生。他叹道:
“二殿下如此雅量,必能令人归附啊。对了,二殿下何不替贺道长说一门亲事?”
秦维勉奇道:“怎么忽然说起这事?”
“他无有宗族妻小,终不牢靠啊。”
秦维勉明白了,以后他要真令贺云津将兵,留他妻小在京,确实更稳当些。可如今贺云津无官无职无出身,显宦之家是不肯同他结亲的。可若是平民女子,又恐人品见识不与贺云津相配。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谢质道:
“若有知道根底的女官、侍女等,倒是不错的选择。”
秦维勉一想,确实是好。那些宫女常在天威之畔,举止言谈自然是好的。他若找一个嫁给贺云津,陪送些银两和宅院,今后再抬举贺云津做个将军,不怕他夫妻二人不对自己死心塌地。
这贺云津漂泊多年,孤身一人,有了如花似玉的夫人和安稳踏实的住处,还会跑得了吗?
可不知怎么,想到他们夫妻相得,秦维勉心中竟陌名感到不快。
谢质见他变了脸色,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正要开口,秦维勉忽道:
“他这样的人,谁肯同他结亲?看不出一点眼色,又毫不知情知趣,”刚才他温声告饶贺云津都不放手,秦维勉想到这里就生气,“这样的人,今后谁跟了他能舒心?我可不做这媒。”
秦维勉忽然变色本就奇怪,说出的理由又十分牵强。谢质只当他还在生贺云津的气。不想秦维勉又叮嘱他:
“希文,我劝你也别做这种落埋怨的媒。”
“我提起这话,原是为了二殿下。你既不愿意,那便算了,我不管这闲事。”
封燕王之后,秦维勉自然欢喜不尽。谢质又打探来说太子十分恼怒,竟在东宫乱摔东西,十分失态。
太子原来料想秦维勉不敢到军中,闻听风声必去求他劝父皇另选他人,没想到秦维勉竟然欣然领旨,而天子还给了新封的燕王开府治事之权。
谢质将此事讲给秦维勉听,秦维勉只是淡淡一笑,仍在窗下摆弄几块玉佩。
封王大典就在眼前,为何此时摆弄这些东西呢?
见谢质疑惑,秦维勉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