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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西厂持令扰粮种藏阴谋（第2页）

沈砚故作慌张，手里的嫁接苗都掉在了地上：“什么？怎么会被抢？我昨天才让周靖加强巡逻的！”他赶紧转身喊柳云舟，“云舟！快带二十个弟兄去追！一定要把种抢回来，要是追不回来，咱们都得担罪！”

柳云舟拎着匕就往外跑，嘴角却憋着笑——沈砚昨晚跟他说好了，这出戏是演给西厂看的，真种早就藏在农户家里了。

等柳云舟跑远，刀疤脸凑过来，眼神里藏着得意：“沈侍郎，看来这红薯种确实金贵，连北狄人都抢着要。魏提督要是知道了，怕是要怪罪你办事不力。”

“可不是嘛！”沈砚叹了口气，故意把嫁接好的苗捡起来，递到刀疤脸面前，“这苗是我刚研究出来的，能抗病虫害，要是被北狄人拿去，以后他们就不用怕粮荒了，到时候更敢来抢大靖的地。”

刀疤脸的眼睛亮了，趁沈砚转身捡其他苗的功夫，偷偷掐了一截嫁接苗，藏进袖袋里——他得把这苗带回去给魏忠贤，说不定还能领赏。

午时刚过，柳云舟“狼狈”地跑回来，手里拎着个空袋子，衣服上还沾着草屑，脸上带着“懊恼”：“沈砚，没追上！北狄人骑的是快马，我们追了三十里地，还是让他们跑了，种全被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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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一听，立刻起身：“既然种没了，那我就回京城复命了。沈侍郎，这事你可得跟魏提督好好解释，别连累了我们。”说罢，带着缇骑匆匆离开，连驿站的行李都没仔细收拾，显然是急着把“好消息”报给魏忠贤。

等他们走远，柳云舟才憋不住笑，从怀里掏出个小袋子：“他们肯定以为抢的是真种！周靖说，北狄人捡了假种，都快高兴疯了，还杀了只羊庆祝呢！”

沈砚却没笑，从怀里掏出块刚送来的密信——是柳承毅派亲信快马送来的，信纸是侯府专用的洒金宣，上面的字迹是柳承毅的：“西厂魏提督向皇上请旨，要接管北疆农业事务，理由是‘沈侍郎经验不足，需西厂协助推广粮种’，皇上还在犹豫。”

“他想直接抢粮种的控制权。”柳清鸢皱着眉，指尖捏着密信边缘，“要是皇上同意了，魏忠贤就能名正言顺地把真种偷给北狄人，到时候北疆的粮田就全完了。”

“皇上不会同意的。”沈砚却很有把握，“我昨天就让人把北疆红薯田的长势数据、农户的感谢信，还有‘亩产六石可解北疆粮荒’的奏疏一起送回京城。皇上最看重粮食，去年冬天京郊粮荒，还是靠红薯救的急，他不会让西厂毁了这事。”

果然，傍晚时分，京城的信使就到了，骑着匹快马，马身上的汗还没干。信使递来皇上的旨意，上面写着：“沈砚总理北疆农业事务，西厂不得干预；魏提督擅调缇骑查案，罚俸三月，以示惩戒。”

农户们听说了，都聚集到晒谷场欢呼，周满仓还特意杀了只自家养的芦花鸡，炖了锅鸡汤，说是“庆祝保住粮种，也庆祝沈侍郎赢了西厂”。晒谷场上，农户们围着篝火唱歌，柳云舟拿着“犁头匕”表演耍刀，却不小心把匕扔到了草堆里，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连周靖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可热闹没持续多久，周靖就从驿站的后门摸了回来，手里拿着个油纸包，脸色凝重：“沈侍郎，我刚才趁缇骑走得急，去他们房间搜了搜，找到这个。”油纸包里是张用密写药水写的信，用温水泡过之后，字迹渐渐显出来：“假种已送北狄，真种藏于农户家，提督令三日内偷出，送往北狄大营。”

“他们还没放弃。”沈砚捏紧信纸，指节泛白，“魏忠贤肯定在云城安插了眼线，不然不会知道真种藏在农户家。得尽快找出眼线，设个圈套，让他们偷不到真种，还得暴露魏忠贤的阴谋。”

柳云舟立刻举手，眼睛亮晶晶的：“我有主意！我们把真种集中藏进张阿婆的地窖，地窖口用磨盘压着，再让张阿婆跟李二柱假装吵架，故意说‘真种藏在自家炕洞’，引眼线来偷！禁军和护庄队的弟兄们埋伏在旁边，只要眼线动手，就抓个人赃并获！”

“这主意不错。”沈砚点头，“张阿婆和李二柱都是农户里的老人，眼线不会怀疑他们。再让周靖带几个弟兄，假装在农户家附近巡逻，故意‘松懈’，让眼线觉得有机会下手。”

当晚，云城的农户家就“吵”了起来。张阿婆站在自家门口，对着隔壁的李二柱喊：“你别想打俺家真种的主意！俺藏在炕洞里，用棉袄盖着，谁也找不到！你要是敢偷，俺就去告沈侍郎！”

李二柱也配合着喊，声音故意拔高：“谁偷你家种了？俺家的种藏得更严实，在窖里，还压了磨盘，你想偷也偷不走！”

躲在暗处的眼线果然信了，半夜三更，三个黑影偷偷摸进张阿婆的家，刚伸手去摸炕洞，就被埋伏在房梁上的禁军抓住了——他们手里还攥着从炕洞里“找到”的假种，其实是沈砚早就放好的。

“说！是谁让你们来偷种的？”沈砚坐在农户库房里，烛火映着他的脸，语气冷得像冰，“是魏忠贤，还是藩王党的余孽？你们偷了种，要送到哪里去？”

被绑的眼线吓得浑身抖，牙齿打颤：“是……是魏提督让我们来的！他说只要拿到真种，就送到北狄大营，还说……还说等北狄人种出红薯，就联合起来打云城，抢更多的粮田！”

第二天一早，沈砚让人把偷种的眼线和供词一起押回京城，还附上了刀疤脸放走俘虏、偷嫁接苗的证据。皇上看了，龙颜大怒，下旨把魏忠贤关在京郊的庄子里，听候落，西厂的缇骑也全部撤回京城，不许再干预地方事务。

云城的农户们彻底松了口气，周满仓特意请木匠做了块“护粮爱民”的木匾，挂在农具学堂的门口，木匾上还刻着红薯苗和双轮犁的图案。沈砚看着木匾，心里暖暖的——这不仅是农户的认可，更是他推广农业改革的底气。

可就在这时，周靖从北狄俘虏的嘴里审出个更惊人的消息：“北狄可汗手里有份‘云城粮种分布图’，上面标着所有农户家的位置，还有红薯田的布局，说是……说是西厂的人给的，画得特别详细。”

沈砚心里一沉，走到红薯田边，看着绿油油的藤蔓，突然注意到田埂上有个陌生的脚印——比农户的布鞋印窄，是京城常见的锦鞋样式，脚印旁还掉着个极小的银饰，是个蛇形扣，边缘还刻着西厂的暗纹。

他捡起蛇形扣，指尖冰凉——魏忠贤虽然被关了，但他在云城安插的眼线还没揪出来。这眼线不仅知道粮种的位置，还能画出分布图，显然潜伏了很久，说不定就是云城本地的人。

夕阳把红薯田染成金黄色，沈砚把蛇形扣揣进袖袋，对着走过来的柳清鸢和周靖说：“得尽快找出眼线，不然秋收前，北狄人肯定会根据分布图来抢粮田。”柳清鸢点头，手里拿着农户的名单，开始排查近期有异常的人；周靖则带着弟兄们，加强了云城的巡逻，尤其是红薯田附近。

晒谷场上，柳云舟还在教农户们摆犁阵，笑声传得很远，可没人知道，一场围绕粮种和眼线的暗战，才刚刚开始。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像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毁掉北疆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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