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刻意的讥讽,试图将过往的恩怨,在这人来人往的市井之中一一揭开。
苏晨锦眉头轻蹙,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却尽力保持着冷静与疏离:“小翠,你我之间,早已两清。何必再在此地,徒增口舌之争?各走各路,互不相扰,岂不更好?”
然而,小翠岂是善罢甘休之人?她忽地一个踉跄,故意摔倒在地,手中的孩子被苏晨锦紧紧护住,未受丝毫伤害,而她自己则开始上演起一场“苦情戏”。
“哎哟,我的天哪,这世道真是变了,连小姑娘都学会了欺负人了!大过年的,竟让我这带着孩子的弱女子受此屈辱!”
四周的人群逐渐被这突如其来的“闹剧”吸引,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小翠见状,更是变本加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迟迟未落,她大声哭诉:“各位乡亲父老,你们来评评理啊!这样的女子,心肠比蛇蝎还毒,难怪会被人家退婚,真是活该啊!”
提及“退婚”二字,苏晨锦的心不由得一紧,那是她心中不愿轻易触碰的伤疤。
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得不强压下心中的波澜,以更加坚定的语气反驳:“小翠,你我之间的恩怨,我自会寻个时机与你清算。但今日,你若是想借题挥,污我清白,我苏晨锦也绝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一番话,掷地有声,不仅震慑了小翠,也让围观的人群中多了几分对苏晨锦的同情与敬佩。
9o年代的县城,退婚之事虽非同小可,但苏晨锦的坚韧与自尊,却在这小小的风波中,悄然绽放。
第2章那他真是瞎了眼
小翠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凌厉之色,旋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轻巧地从苏晨锦手中接过孩子,语调中带着几分讥诮:“别在这儿假惺惺的,这事儿,分明是你这丫头片子心怀不轨!哎哟,看看这一下,疼得我哟,不给我二十块医药费加营养费,咱俩这事儿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结!”
苏晨锦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怒意,却仍保持着冷静:“我倒要问问,我何时何地用哪只手推了你?讲话需凭良心,大冷天的玩这种把戏,也不嫌寒碜。更何况,我方才还护了你家孩子周全,在场的每一位都是见证。”
小翠闻言,嘴角撇了撇,故作夸张地呼痛:“哎哟,你倒还振振有词了,真当我好欺负?我恨不得给你点颜色瞧瞧!”
苏晨锦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不屑:“张临渊若真是看上你这般做派,那才叫真正的有眼无珠!”
小翠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反驳道:“你一个被退婚的,有什么好得意的?最终还不是临渊选择了我,这证明什么?证明我比你更适合他!”
“哎哟,那他真是瞎了眼!“
小翠身形一僵,随即全身微颤,缓缓转身,目光所及,一位身着中山装的男子赫然立于她与苏晨锦之后。
他气质脱俗,眉宇间透着一股温文尔雅的书卷气,正是苏晨锦兄长的好友——顾新梁,一位在省城医院声名显赫的大夫,此番因随省会医疗队支援,暂驻县城。
顾新梁稳步上前,轻轻搀扶起苏晨锦,抬头看向小翠,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却又不失温和:“这位女士,您是否该为身边的孩子树立个好榜样?别让世风日下,累及了国家的未来。”
小翠闻言,眼眶泛红,委屈涌上心头:“你怎可如此断言?分明……”
顾新梁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坚定而有力:“分明就是你,心存不轨,竟向一名学生索要二十元,这与明抢何异?”
苏晨锦适时站到了顾新梁身旁,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中闪烁着正义的光芒:“没错,她虽欺我言辞不济,但我心自明,相信世间自有公道,群众的眼睛,永远是雪亮的。”
小翠气急败坏,嚷道:“你们俩,一唱一和的,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欺负我孤儿寡母!”
顾新梁摇了摇头,目光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请记得,你的行为,正被你的孩子看在眼里。为下一代积点德吧,别让他们的世界,因你而蒙尘。”
小翠气得脸色铁青,却无言以对。
苏晨锦与顾新梁并肩而行,朝菜市场的方向缓缓迈去。
“说起来,你是替嫂子来采购的吧?”顾新梁轻声问道,语气中多了几分关怀,“日后遇到像小翠这样的人,无需多言,一个冷漠的眼神便是最好的回应。”
苏晨锦点头应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正是如此,我也这么想。”
两人继续前行,背影在夕阳下拉长,留下一串坚定而温暖的足迹。
片刻之后,苏晨锦手提装满生姜与母鸡的篮子,缓缓步出热闹非凡的菜市场,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她温婉的脸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的色彩。
正当她沉浸在归家的温馨遐想中时,前方的一幕悄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不远处,张爷爷与小翠并肩而立,两人的身影在微风中显得格外和谐,却又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波澜。
张爷爷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苏晨锦,随即定格在她身后的顾新梁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敬意,他慈祥地唤道:“顾医生,真是巧遇啊!”
这一声呼唤,如同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颗石子。
小翠闻言,脸色骤变,原本就紧绷的情绪瞬间崩溃,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委屈交织的光芒。
“说到底,你们就是一路人!”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目光如炬,直指苏晨锦,“爷爷,您知道吗?就是她,这个看似无害的人,刚才竟然狠心地将我推倒在地!而这位顾医生,非但不为我主持公道,反而还帮她说话,这样的人,怎能算得上是好人!”
顾新梁轻轻挑起一侧眉梢,目光中闪过一丝戏谑,他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正自得其乐的小丑上,却似话中有话地对张爷爷说道:“张爷爷,您可得好好想想,怎么救救您那心肝宝贝孙子啊!”
张爷爷闻言,心头猛地一紧,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几分,急切地问道:“我这孙子,莫非是染上了什么不得了的病症?”
顾新梁轻轻摇头,语气中却难掩忧虑:“张爷爷,我非指身体之疾,而是心灵之伤。在如此母亲的言传身教之下,恐怕咱们这朵祖国的小花,正逐渐偏离了成长的正轨,让人不禁为张家未来的栋梁担忧啊!”
小翠闻言,脸色倏地涨得通红,如同秋日里熟透的苹果,她支吾半天,终于挤出一句:“你别信口开河,事情根本不是那样的!爷爷,您要相信我,是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张爷爷望着小翠,眼中满是慈爱与无奈,嘴角挂着一抹苦笑:“孩子,爷爷心里跟明镜似的。只要你行事端正,不主动去招惹是非,这世上的风浪又能奈你何?”
小翠委屈地嘟囔着:“爷爷,临渊退婚那事,明明跟我没关系,他们怎么能一股脑儿地往我身上推呢?”
张爷爷轻叹一声,拍了拍小翠的肩:“好了,别说了。小锦是个好孩子,临渊的选择,或许只是年轻气盛,冲动使然。”
小翠不甘示弱,反驳道:“我跟临渊,那可是真爱!至于苏晨锦,不过是个死读书的呆子罢了!”
此言一出,张爷爷的脸上不禁浮起一抹红晕,显然是被小翠的直率给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