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求太子,太子说可以,那不就成了。这是太子的地盘,这事就算不合规矩,也不会有谁拿出去乱说吧?
顾筠打定了主意,要去薅破太子,反正破太子说他在东宫可以无拘无束。难道这点小事,破太子都办不到?如果这都办不到,食言而肥,那就诅咒他下辈子投胎成狗,四下流浪,一生悲催。
狗王?狗王,那是抬举了他。
顾筠恨恨睡了。
朝恹和东宫属官在顾筠离开之后,遣散大部分属官,仅留几个属官。
五人进了东宫核心建筑“文华殿”,走过穿廊,来到文华殿后殿。文华门分为前后殿,前殿议政,后殿用于批阅奏章,召见属官商量要议。
五人进入,依次坐下。
早已离开春和殿的赵禾从马车上头,取出了那个小木匣,他送到朝恹手中,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朝恹将木匣放到御案上头。
左首第一人道:“殿下,您打算怎么处理白将军?”
此人是左春坊大学士“孙允博”,负责经史讲读、礼仪规谏、奏章建议。
他是整个东宫属官里头,职位最高之人。
为了培养储君,保证皇权传承安全,东宫配置詹事府、左春坊、右春坊、司经局几个机构。
现下几个机构,除左春坊较配置官员较为完善,其它机构多有不足,特别是作为东宫官僚体系之首,统领其余几个机构的詹事府——它连话事人“詹事”,即东宫最高行政长官都没有配置。
故而,整个东宫班底特别薄弱,勉强能够运作。
对于太子这个实力削弱不少的储君,皇帝能够通过不少手段实现权力控制,保证对方不对自己构成任何威胁。
朝恹闻言:“此话怎讲?”
孙云博道:“陛下曾说,倘若殿下平安归来,好大喜功,致使殿下遭到匪军疯狂反击,坠入大河的罪魁祸首白将军由您来处置。”
他口中的白将军正是宁付之前所说的白澄。
“这样啊。”朝恹道,沉吟片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起这两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收到的信件,只说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左春坊大学士大学士下头那人是左春坊左庶子,负责辅助大学士处理文书。
他看了一眼,右边为首之人。
右边也坐两人。一人是詹事府府丞,负责总署曹事、协调坊局、管理文书档案。
一人是提督东宫内侍,皇帝派来掌管文书出入、属官觐见。实际他还干监视太子言行的事情,这是东宫都知道的事情,因为对方奉承皇帝旨意,根本没有遮掩。
左庶子看的为首之人正是内侍。
太子当着内侍的面,说这些话,实际就是像皇帝坦白这些日子东宫所作所为,以及东宫能够涉及到的东西。
他也不惊讶,太子早先就明确表示父子一体,他始终向着皇帝,如果皇帝想要知道,他的什么事情都能告知皇帝。
他只是不爽,内侍听到回复,又要搬回皇帝耳朵,进而得到嘉奖……罢了,不与对方计较。宦官而已。
如今太子如此行事,不过权宜之计,倘若不如此行事,那就会走先太子的路,遭到皇帝全面猜疑,各种打压。
他又定下心来,随即回话:“这两日说起来只两件大事。一件,诸位皇子几日后联合大臣要您出面打破京中病中谣传;另一件,陛下要修登仙楼。陛下自述……”
但愿能如太子所言,不会隐忍太久。
朝恹出了后殿,询问赵禾,顾筠去了春和殿可还适应。
赵禾已经从张掌设口中得知顾筠在他离开之后的事情,闻言,回道:“小娘子还是适应,十分沉着,既不乱看也不胡说。小娘子……这会儿应该歇下了,舟车劳顿,小娘子娇贵得很,断然吃不消。”
朝恹听罢,抬起眼眸,看向春和殿,道:“他也没有惊喜、惊恐等表现?”
赵禾仔细想想:“殿下,没有。”
——见多识广。
朝恹朝着春和殿走去,走了几步,停了下来。今日还得去见老贼,罢了。他转头朝花园水池走去,赵禾跟了上来。
千里迢迢带回的蟒蛇关在笼中,置于水池边上,铺主儿子正蹲在池边,夹着死老鼠喂蛇。一群宫女围在四下,惊叫连连。
朝恹走来,宫女立刻退下,铺主儿子起身行礼。朝恹请铺主儿子把笼子提出来,擦去水分,他要带给皇帝。
铺主儿子应声。
朝恹拿过装有死老鼠的竹笼,铁棍夹起一只,喂给蟒蛇,道:“今日你要飞黄腾达了,高不高兴?”
铺主儿子眼睛一亮,道:“多谢殿下!”
朝恹瞥他一眼:“你与蟒蛇养出感情了?它飞升,你高兴?”
铺主儿子揉了揉鼻子,道:“殿下,我失言了。”
第55章
朝恹看着蟒蛇吞下死老鼠,对铺主儿子道:“头一次进宫,难免紧张,我不怪罪,下次小心,这是为了你一家老小好。”
“是,殿下。”
对方随后按照他的命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