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浓稠的夜色掩盖下,他鼓起勇气,抬起微颤的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触上了谢冬鹤上下滚动的喉结。
“相公……”他声音压得低低的,语气软糯,脸颊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这一声带着别样意味的“相公”,温热的呼吸吹在耳边,还有那压住他喉结的柔软掌心,叫谢冬鹤浑身猛地一僵。
他几乎是本能地,刚抬起手,扯下他的衣带,带着厚茧的指腹碰到何云闲腰间细腻的肌肤。
就在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掌下这具温软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谢冬鹤被烫到了似的忽然抽回手,犹豫着,似乎不知道要把手放在哪里,最后只是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夫郎露出来的腰。
“小心着凉。”
之后当真就这么抱着他一动不动,呼吸逐渐缓慢下来。
何云闲听着背后那渐渐缓慢的心跳,一时间有些不敢置信。
这都无动于衷吗?
兴许是谢冬鹤怕动静太大,打扰到睡在隔壁的娘和温温吧,何云闲这时也想起了这件事。
这间破屋又漏风又漏雨,更别提隔音了,说话声音大点外头都能听到。
何云闲一想到如果方才谢冬鹤没听说,外面会听到什么……就一阵面红耳赤,不由得庆幸,索性谢冬鹤止住了。
不过他们明天就要上山了,山上那间木屋虽说也有些破旧,可周围都荒无人烟。
而小木屋里也只有一张窄窄的床,不如家里这张宽大,他们二人又要手脚紧紧缠在一起睡觉,就是闹出天大的动静也不怕被人听见。
等明夜,谢冬鹤应该就会继续了。
何云闲绷紧的肌肉也松弛了下来,现在他已经不害怕和谢冬鹤圆房了,所以并没有和头一回上山那夜一样,惶惶不安,担心被他强迫。
只是他确实也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毕竟是头一回,难免会有些难受,他虽然愿意,可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如今能再多给他一天时间准备倒也好。
一夜无梦。
何云闲是一阵热闹的动静中醒来的。
窗外,新买的小鸡小鸭正叽叽喳喳地叫着,活泼极了。过了会儿,厨房里也响起烧柴火的噼啪声,院里有阵阵咚咚响,似乎有人在砍柴。
虽然热闹,但并不让人烦躁,反而叫人觉得踏实安稳。
他起身出门,一眼就看见谢冬鹤正在院中砍柴。
男人想着他们应该要在山上待许久,怕家里木柴不够用,就起了个大早,一气儿准备了不少。
因着砍柴耗费的力气大,没一会儿就出了一身汗,因此在这薄雾微凉的清晨,他也光着膀子。
男人怕被日头晃着眼,就背着光。
晨光勾勒出他宽厚挺拔的脊背,他挥起斧头,熟练地顺着木桩纹理劈开木头,一下一下动作不停,砍柴讲究的就是个节奏。
随着他的动作,坚实的肩胛骨与背肌绷紧又舒展,手臂上的肌肉也贲张隆起,冒出密密的汗珠,汗水沿着紧实麦色的皮肤滑落。
何云闲只看着,脸颊就莫名发烫,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明明不是第一次见他光着上身了,怎么这一回感觉就如此不一样?
他慌忙别开眼,心跳如擂鼓,却又不知为何忍不住偷偷用余光去瞥。
谢冬鹤察觉到他的视线,停下动作。
转头就看到小夫郎白净的脸上,一双乌眸含了汪秋水似的,欲语还羞,脸颊、耳根上一团团绯红。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昨夜里,小夫郎在他耳边那一声软软的“相公”,嗓子一紧,简直想立刻大步走上去抱住他亲一亲。
只是谢冬鹤想到了什么,因为心底的顾虑,忍了又忍。
明明心里有无数想说的话,可因为他那种拙嘴,一开口却是粗笨的话:“醒了?”
何云闲被他这一声唤回神,这才发觉自己盯着他看了好久,他脸上红晕更甚。
小声嗯了一声,又说道:“我、我去帮娘准备早饭。”
说罢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转身,往厨房走去,还全程刻意地低头,生怕对上他的眼神,更不敢靠近那散发着浓烈热意与汗气的身体。
早上他们一家人简单用了点米汤,林莲花就急急忙忙帮他们准备上山要用的东西。
上回是因为何云闲走得匆忙,才在山上凑活了那么些天,这回林莲花可得给他们二人好好准备。
山上冷,被子要多拿两套,吃饭用的锅碗瓢盆自不必说,若不是怕东西太多不方便搬到山上,林莲花恨不得把家里搬空一半,只怕自家两娃娃受委屈。
何云闲看她还要包很多吃食,连连摆手。
“娘,吃的就不必准备太多了,山上有的是野菜野果,再说了,要是吃不完岂不是要放坏?”
林莲花这才罢休。
“山上总归是不如家里的,你们要是有短缺的,只管回家来取。”
她一句句叮嘱,何云闲和谢冬鹤也不嫌她唠叨,认认真真听她讲完。他们并不是不知道这些事,只是林莲花把他们当孩子,才忍不住说教。
他们也都清楚她的心思,就更不会嫌她翻来覆去讲的那些唠叨了。
这次上山准备得充分,东西多得需得用板车来拖,虽说山路不便用板车,只是他们并不着急,就一前一后拉着板车慢悠悠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