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傅斯年。
再见了,她长达十年的单向爱恋。
……
傅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傅斯年结束跨国视频会议时,已是凌晨一点。
他捏了捏眉心,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助理周骁端来一杯黑咖啡。
“傅总,您辛苦了。”
傅斯年接过,抿了一口,浓郁的苦涩在舌尖蔓延。他习惯用这种自虐般的方式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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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办得怎么样?”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周骁立刻反应过来:“夫人……顾小姐已经签好字离开了。律师刚才来过电话。”
傅斯年端着咖啡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
她签得倒是爽快。
也好。本就是一场交易,干净利落,符合他的作风。
只是心头那一点莫名的滞涩,是什么?
或许是因为遗憾苏念当年不告而别,而他却用了婚姻这种蠢方式来试图忘却。又或许,只是不习惯某种维持了一年的“习惯”突然被打破。
比如无论多晚回家,总有一盏灯亮着。
比如餐桌上永远温着的、不合他口味的清淡菜肴。
比如那个永远安静地待在角落,眼神带着怯懦和隐忍期待的女人。
“傅总?”周骁见他久不出声,试探地叫了一声。
傅斯年回神,眼神恢复一贯的冷冽:“苏小姐那边安顿好了?”
“已经按您的吩咐,安排在君悦酒店的总统套房。苏小姐希望明天能和您共进午餐。”
“嗯。”傅斯年颔,将脑中那点不合时宜的情绪清扫出去,“明天上午十点之后的时间空出来。”
“是。”
……
顾卿回到了顾家那座早已徒有其表、只剩下空架子的别墅。
父亲顾启明早已睡下,只有继母王婉如还坐在客厅里,对着账本唉声叹气。
见到顾卿拖着行李箱进来,她吓了一跳,随即脸上堆起虚假的关切:“卿卿?怎么这么晚回来了?和傅先生吵架了?”
顾卿疲惫地摇摇头:“没有。妈,我们离婚了。”
“什么?!”王婉如猛地拔高声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离婚?!你怎么能离婚!谁提出的?是不是你惹傅先生不高兴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咱们家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离了傅家,我们怎么活?那些债主……”
尖锐的嗓音刺得顾卿耳膜生疼。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猛地涌了上来。她捂住嘴,冲进一楼的洗手间,对着马桶剧烈地干呕起来。
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王婉如跟到门口,先是嫌弃地皱了皱眉,随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猛地睁大。
“卿卿你……你这个月例假来了没有?”
顾卿趴在洗手台上,用冷水拍打着脸颊,闻言动作猛地一僵。
例假?
好像……推迟快半个月了。
她之前一直以为是近期压力太大,内分泌失调……
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像闪电一样劈进她的脑海。
她和傅斯年次数寥寥的同房,每次他都做了措施……只有一个月前那次,他喝醉了,回来得特别晚,动作粗暴又急切,似乎忘了……
难道……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指下意识地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王婉如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顿时猜到了七八分,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你是不是怀了傅家的种了?是不是?!”
顾卿猛地抬头,透过镜子看着继母那张因为贪婪和兴奋而几乎扭曲的脸,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没有!”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惊慌,“我只是胃不舒服!”
“你少骗我!”王婉如冲进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明天一早就去医院检查!要是真怀了,这婚就不能离!傅家的长孙,值多少钱你知道吗?!傅斯年他必须负责!”
负责?
顾卿看着继母癫狂的模样,只觉得无比可笑,心口像是被冰碴子填满,又冷又疼。
用孩子来绑住一个厌恶自己、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