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看着那鲜红的、属于傅靳寒的血液一点点被抽离,仿佛看到了女儿的生命正在被吞噬。她绝望地嘶吼着,挣扎着,最终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和体力不支,眼前一黑,软倒在了傅靳寒的怀里。
失去意识前,她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喃喃:“不能……不能用他的血……他们会害死朵朵的……”
傅靳寒抱着昏迷的苏晚,看着她即使昏睡也紧蹙的眉头和满脸的泪痕,再看着那不断充盈的血袋,心脏痛得麻木。
她的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
为什么她如此抗拒他的血?为什么口口声声说他和他的家族要害死她们?
三年前的车祸,究竟隐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真相?
……
手术进行了整整六个小时。
傅靳寒一直守在手术室外,苏晚则被他安置在旁边的病房休息。
他手臂上的抽血点还贴着纱布,一次性抽取oo的血液让他脸色也有些苍白,但他毫不在意。
他的心,全系在手术室里那个生死未卜的孩子,和病房里那个恨他入骨的女人身上。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疲惫地走出来。
傅靳寒立刻起身迎上去:“医生,怎么样?”
“手术暂时成功了,肿瘤灶清除,移植的造血干细胞也已经输入。”医生摘下口罩,语气却并不轻松,“但是……”
傅靳寒的心猛地一提。
“但是孩子体质太弱,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和并症,情况依然非常危险,接下来小时是关键期,需要送入icu密切观察。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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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靳寒的心沉了下去。
他走到icu的玻璃窗外,看着里面那个浑身插满管子,小小的身体几乎被各种仪器淹没的孩子,一种难以言喻的钝痛漫上心脏。
这个孩子,是晚晚的命。
如果她没了,晚晚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的骨髓和血液不是匹配的吗?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严重的排异?
忽然,苏晚昏迷前那充满恐惧的尖叫再次回响在他耳边。
“不能用你的血!朵朵会死的!”
一个荒谬却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猛地钻入他的脑海,让他瞬间手脚冰凉,如坠冰窟!
难道……
不!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踉跄着冲向医生的办公室,一把抓住刚刚做完手术的主治医生,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嘶哑变形:“医生!那孩子……那孩子到底是什么血型?!你确定是rh阴性血吗?!”
医生被他的样子吓到,愣了一下才回答:“当然是,病历上记录得很清楚,而且多次交叉配血都成功了,确实是rh阴性血,没错啊。傅先生,您……”
“我是ab型rh阳性血!”傅靳寒低吼出声,眼睛赤红,像是困兽,“ab型rh阳性血的人,怎么可能生得出rh阴性血的孩子?!”
医学常识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所有的疑虑和侥幸!
ab型rh阳性血是显性基因,父母双方只要有一方是rh阳性,孩子就不可能是rh阴性血!
除非……
除非朵朵根本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这个结论像一把尖刀,狠狠捅进了他的心脏,瞬间鲜血淋漓,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原来如此……
原来她拼死保护的孩子,真的是她和别的男人的爱情结晶!
原来她如此抗拒他的血,不是因为恨他,而是因为她心里清楚,他的血根本就不匹配!她怕他现这个真相!
巨大的欺骗感和背叛感如同海啸,瞬间将他吞没!这三年来所有的悔恨、痛苦、思念,此刻都变成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
他像个傻子一样!竟然还因为她“死而复生”而狂喜!竟然还因为抽血救“情敌”的孩子而心疼!
傅靳寒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手背瞬间血肉模糊,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有胸腔里熊熊燃烧的怒火和毁灭一切的疯狂!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狮子,浑身散着骇人的戾气,转身就朝着苏晚的病房冲去!
他要问清楚!他要那个女人亲口告诉他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