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沈氏的核心技术机密泄露,股价开始异常波动,大批资金恶意做空。银行突然抽贷,合作商纷纷倒戈逼债……一切生得如同雪崩,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当时焦头烂额的她只觉得是运气不好,是父亲决策失误,是商场无情。
可现在,将傅斯年后来的行为串联起来——他精准地出现在沈家最脆弱的时候,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却又用最苛刻的条件吞食着沈家的一切……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悄无声息地钻入她的脑海,让她不寒而栗。
真的只是巧合吗?
傅斯年收购沈氏股权的时机,精准得可怕。那些做空沈氏的神秘资金……会不会也与他有关?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遏制。
又一次,傅斯年过来。他似乎刚结束一场应酬,身上有淡淡的烟酒味,但眼神依旧清明锐利。
他坐在沙上,闭目养神。
沈清秋端着一杯热茶走过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避开,而是鼓足勇气,站在了那里。
傅斯年睁开眼,黑眸看向她,带着一丝询问,更多的是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傅先生,”沈清秋的声音有些紧,“我……我今天听原来的一个公司副总说……说当时恶意做空沈氏股票的资金,好像……好像来自海外一个基金,那个基金……据说和傅氏集团有一些间接的联系……”
她的话说得很委婉,甚至不敢用质问的语气,更像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客厅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傅斯年看着她,脸上的疲惫神色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冷和锐利,仿佛沉睡的猎豹骤然被惊醒。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只是缓缓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沈清秋。
强大的压迫感让沈清秋下意识地后退,直到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墙面,无路可退。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疼得蹙眉,强迫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他的眼神深不见底,里面翻滚着沈清秋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但最清晰的是嘲弄和一丝……快意?
“沈清秋,”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种残忍的玩味,“你比你那个自作聪明的父亲,倒是稍微强一点,至少还会动动脑子。”
他的指尖摩挲着她下颌的皮肤,动作暧昧,语气却冰冷刺骨:“可惜,脑子用得不是地方。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他凑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却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只需要记住,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或者说,你父亲还能躺在医院里喘气,都是因为我的‘仁慈’。乖乖扮演好你的角色,别做多余的事,别问多余的问题。否则……”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寒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松开她,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指,然后转身离开了公寓。
巨大的关门声震得沈清秋浑身一颤。
她沿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心脏狂跳,浑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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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没有任何明确的承认,但他的反应,他的话语,几乎已经印证了她最坏的猜想!
是他!
真的是他!
那个她以为的“救世主”,才是将她推入地狱的恶魔!他一手策划了沈家的破产,逼得她走投无路,然后像个高高在上的神只(或者魔鬼)一样,欣赏着她的绝望,再施舍般地给她一点“恩惠”,让她用身体和尊严来偿还!
恨意,如同藤蔓,瞬间缠绕了她整颗心脏,几乎要窒息。
为什么?沈家和傅家是世交,父亲对傅斯年一向赏识有加,甚至在傅斯年早年刚执掌傅氏、遇到困难时,父亲还出手帮过他!他为什么要如此恩将仇报?!
之后的日子,沈清秋在极致的恨意与不得不隐忍的屈辱中煎熬。
她在傅斯年面前表现得更加顺从,甚至刻意迎合,试图降低他的戒心。她不再提起任何关于沈家破产的话题,像一个真正认命的情妇,努力取悦着金主。
暗地里,她开始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偷偷收集信息。她翻找傅斯年偶尔留在这里的公文包(虽然几乎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她竖起耳朵听他接电话时零碎的词语,她甚至试图用那部只能联系助理的手机上网查询,但现很多关键信息都被屏蔽了。
她就像在黑暗中徒手挖掘墙壁的囚徒,渴望找到一丝缝隙,透进光来,或者找到一把能反击的武器。
机会来得猝不及防。
那天下午,傅斯年的助理突然过来取一份遗忘的文件。助理接了个电话,似乎是傅斯年打来的,询问文件的细节。助理一边应答,一边匆忙地在公文包里翻找,不小心将包里的一些东西散落在地。
沈清秋连忙蹲下去帮忙收拾。
就在一堆纸张中,她的目光被一张露出半角的旧照片吸引。
她心脏猛地一跳,手指微颤,趁助理不注意,迅地将那张照片抽了出来,藏进了自己的袖口里。
助理拿到需要的文件,匆匆道谢离开,丝毫没有察觉。
沈清秋反锁了门,背靠着门板,心脏狂跳得像要冲出胸腔。她缓缓拿出那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