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锦瑟坊”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蜗居在桂花巷小院、偏安一隅的脂粉铺子。
在成为皇商,获得了宫廷认可这块金字招牌后,苏云锦的事业进入了飞展的快车道。
她不仅将“锦瑟坊”开遍了京城各大繁华街区,更将分号开到了江南、岭南等富庶之地。产品线也从最初单一的胭脂水粉,扩展到了香水、精油、手工皂、甚至是更高端的护肤品领域。
她建立了严格的生产标准和质量管理体系,设立了研部门,不断推出新品,引领着京城乃至全国的妆品风尚。
她甚至利用积累的资本,开始涉足其他行业,投资船队进行海外贸易,将中国的丝绸、瓷器运出去,将海外的香料、珍宝运回来,利润惊人。
如今的苏云锦,早已是名动天下的女皇商,富可敌国。人们提起她,不再强调她曾经“侯府假千金”的身份,而是由衷地称她一声“苏东家”。
她行事低调,却无人敢小觑。就连那些王公贵族,见到她也得客气地打声招呼,毕竟,谁家女眷不用“锦瑟坊”的东西?谁不想和这位手握庞大商业帝国和宫廷人脉的女东家交好?
相比之下,永安侯府却在这五年里,逐渐显露出颓势。
老侯爷苏承毅在朝中站错了队,被对手排挤,逐渐失了圣心,如今只是个挂着虚衔的闲散侯爷。
而侯府的真千金苏灵儿,嫁入了另一家勋贵承恩公府,成了世子夫人。
表面风光,内里却是一团糟。
承恩公府关系复杂,婆母刁难,妯娌倾轧,妾室争宠。苏灵儿虽然重活一世,知晓一些先机,但她格局有限,心思都用在了后宅争斗上,起初确实占了些上风,打压了几个妾室,讨得了婆母一时欢心。
可时间久了,她性格中的偏执和善妒逐渐暴露,与夫君的感情也日渐淡薄。加上侯府势微,无法给她提供强有力的支持,她在承恩公府的处境,越艰难。
她听说苏云锦生意越做越大,富甲一方,心中的嫉恨如同毒草般疯狂滋长。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抢回了侯府千金的位置,嫁入了更高的门第,却过得如此憋屈痛苦?而苏云锦,那个她曾经踩在脚下的假货,却能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
这日,京城最大的绸缎庄“云锦阁”开业。
这是苏云锦名下最新的产业,专门经营来自江南和苏杭的最新最精美的绸缎绣品,定位高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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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业当天,冠盖云集,车水马龙。
许多权贵富商都亲自前来道贺,给足了这位苏东家面子。
苏云锦穿着一身藕荷色缂丝长裙,妆容精致,气质雍容,周旋在宾客之间,言笑晏晏,举止得体,俨然已是上层社交圈中的风云人物。
就在这时,门口一阵小小的骚动。
承恩公府的马车到了。
世子夫人苏灵儿,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了下来。
她今日也是盛装打扮,珠翠环绕,穿着正红色的诰命服制,试图在气势上压过一头。
然而,当她看到门口那热闹非凡的景象,看到那些平日里对她只是表面客气的夫人小姐们,此刻都围着苏云锦,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时,心中的酸水几乎要溢出来。
再看到苏云锦那身看似素雅、实则用料和做工都极其考究的缂丝长裙,对比自己身上这套略显沉重和过时的诰命服饰,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油然而生。
苏云锦也看到了她,脸上笑容不变,迎了上来:“世子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态度客气,却带着主人家特有的疏离。
苏灵儿看着眼前这个容光焕、自信从容的女子,几乎无法将她与记忆中那个在侯府里小心翼翼、最后狼狈离开的假姐姐联系在一起。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苏灵儿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苏东家真是好大的排场。”苏灵儿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夫人过奖,不过是朋友们给面子罢了。”苏云锦微微一笑,侧身将她请了进去。
进入店内,看着那琳琅满目、流光溢彩的各色绸缎绣品,听着周围人对苏云锦事业有成的赞叹,苏灵儿只觉得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她随意地看着货架上的绸缎,故意拿起一匹价值不菲的云锦,挑剔道:“这花色,似乎有些俗气了,比不上我去年在江南订的那批。”
旁边的几位夫人闻言,神色都有些微妙。谁不知道承恩公府如今开销紧张,世子夫人去年哪里还去得起江南大肆采买?
苏云锦也不恼,只淡淡笑道:“夫人眼光独到。不过审美一事,因人而异。这匹‘凤穿牡丹’的云锦,前儿个宫里贤妃娘娘刚命人订了一匹同样的去做宫装。”
轻飘飘一句话,直接将苏灵儿的挑剔堵了回去,还顺势抬高了这匹料子的身份。
苏灵儿脸色一僵,讪讪地放下了料子。
她在店内如坐针毡,感觉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周围那些夫人小姐们谈论的话题,不是最新的妆容饰,就是各地的风土人情、商业见闻,而这些,都是她困在后宅之中,完全不了解的。
她仿佛一个误入他人盛宴的局外人。
而苏云锦,则是那个当之无愧的、掌控全场的主角。
强烈的嫉妒和不甘,最终冲垮了苏灵儿的理智。
在苏云锦送她出门时,她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过身,死死盯着苏云锦,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问道:
“为什么?”
苏云锦挑眉,似乎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