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月低头看着满桌凉掉的菜,全是傅司夜爱吃的。她准备了整整一下午。
“他只是感恩,”她轻声说,不知是在说服父母还是自己,“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林婉叹气:“你等了他两年,现在他回来了,却让你等得更辛苦。”
这句话戳进程明月心里最痛的地方。是啊,七百多个日夜的等待,换来的竟是丈夫的疏离和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四
程明月决定去见见林小渔。
她按照傅司夜助理无意中透露的地址,找到海边那套公寓。这是傅司夜名下的一处房产,如今成了林小渔的住所。
程明月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个娇小的女子,皮肤白皙,眼睛大而清澈,与想象中饱经风晒的渔女形象相去甚远。
“请问找谁?”女孩轻声问,声音软糯。
“我是傅司夜的妻子,程明月。”
林小渔眼中掠过一丝惊慌,像受惊的小鹿。“傅、傅太太……请进。”
公寓布置得很温馨,阳台上晾着几件男士衬衫,其中一件是程明月亲手为傅司夜买的。她的心猛地一抽。
“傅太太,您喝茶。”林小渔端来茶杯,手指纤细白皙,不像常干粗活的样子。
程明月接过茶杯,直接说明来意:“林小姐,我很感激你救了司夜,如果你需要什么补偿……”
“我不要补偿!”林小渔急急打断,“我救傅大哥不是图什么!”
“那你图什么?”程明月注视着她,“图他人?”
林小渔眼圈顿时红了,“傅太太,您误会了。我和傅大哥只是……只是朋友。他失忆的那两年,我们相依为命,他就像我的亲人一样。”
“但他现在恢复记忆了,他有妻子,有家庭。”
“我知道,”林小渔低头抹泪,“我也劝傅大哥回去找您,可是他说您们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
程明月手指一颤,茶水溅出烫红了手背。“你说什么?”
林小渔似乎意识到失言,慌忙摇头:“没、没什么……傅大哥对我好只是出于责任,他说我哥哥为救他死了,他要照顾我……”
程明月放下茶杯,站起身:“林小姐,司夜对你只是责任和感恩,不要误会了。这是一张支票,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请你离开他的生活。”
林小渔看着支票,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与她单纯外表不符的讥诮:“傅太太,您觉得钱能买断一切吗?包括两年的朝夕相处,包括生死与共的感情?”
她走到阳台,指着那件衬衫:“您看,傅大哥在这里过夜时穿的。打雷那晚,他守了我一夜,就像从前在岛上那样。”
程明月脸色煞白。最后一丝侥幸心理荡然无存。
五
程明月没有质问傅司夜。
她搬回了婚前自己买的公寓。傅司夜打来电话,语气不悦:“明月,你这是在闹什么脾气?爸妈都说你最近不对劲。”
程明月望着窗外淅沥的雨,“司夜,你还记得我们结婚时的誓吗?”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当然记得。”
“那你说给我听听。”
傅司夜叹气:“明月,我现在很忙,小渔她……”
程明月轻轻挂了电话。泪水无声滑落,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第二天,程明月收到慈善晚宴的邀请函。往年这都是她和傅司夜一同出席的场合。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
晚宴上,傅司夜果然带着林小渔出现了。林小渔穿着一身不太合体的晚礼服,怯生生地挽着傅司夜的手臂。记者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镜头对准他们狂拍。
程明月心如刀绞,却仍保持着得体微笑。傅司夜看到她,愣了一下,随即带着林小渔走过来。
“明月,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程明月浅笑,目光扫过林小渔紧紧抓着傅司夜的手。
傅司夜略显尴尬,“小渔没参加过这种场合,我带她来见见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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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位侍应生端着香槟经过,林小渔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倒去。傅司夜眼疾手快抱住她,两人姿势暧昧地僵持片刻。
全场目光聚焦于此,窃窃私语声四起。程明月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无比疲倦。
“明月,不是你想的那样……”傅司夜放开林小渔,向前一步想解释。
程明月却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触碰。“傅司夜,我们离婚吧。”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四周。刹那间,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傅司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程明月重复道,声音平静得让自己都惊讶,“七年婚姻,敌不过一个天降。我认输。”
林小渔暗中得意的眼神没能逃过程明月的眼睛。但她不在乎了,真的不在乎了。
傅司夜抓住她的手腕:“明月,别闹!有什么事回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