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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余温 藤黄蝶与永不抵达的梧桐叶(第2页)

全是她。

工作中的她,蹙着眉,咬着笔杆;睡着的她,呼吸平稳,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厨房手忙脚乱为他熬粥的她,鼻尖还沾着一点面粉;在阳台浇花,侧影沐浴在阳光里,丝都在光…

他画下了她无数个瞬间,无数种神态。他的画笔捕捉了她自己都未曾留意过的细微表情。每一笔,每一根线条,每一抹色彩,都饱含着几乎要溢出纸面的深浓爱意。

可越是这样汹涌的爱意,就越是反衬出他独自面对死亡时的孤绝和残忍。

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不告诉她?

为什么非要一个人扛着,用谎言把她隔绝在他的痛苦之外?让她连陪在他身边,握紧他的手,给他一点点力量和安慰的机会都没有?

他剥夺了她作为爱人,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权利——陪伴他走完最后一程。

巨大的愤怒和后知后觉的绝望,如同海啸般终于冲垮了她心中那块坚冰。眼泪毫无预兆地决堤而出,不是无声的滑落,而是压抑到了极致后的嚎啕痛哭。她终于哭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浑身颤抖,哭得喉咙里涌上腥甜的铁锈味。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她绝望的哭声在回荡,和着窗外的雨声,凄厉得像要呕出灵魂。

(三)

时间并不会因为巨大的悲伤而停止流逝。

梧桐叶子绿了又黄,黄了又落,周而复始。

林知夏没有离开这座城市,没有卖掉那套公寓。她辞去了原本高压的设计工作,靠着之前的积蓄和接一些零散的插画稿子生活。她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一座守着回忆的活墓碑。

朋友们劝她出去走走,散散心,开始新的生活。甚至有人小心翼翼地为她介绍新的对象。她只是摇头,安静地笑,笑意却从未到达眼底。“不了,”她总是轻声说,“我心里装不下别人了。”

她的心,早就跟着那个人,死在了那个梧桐叶正绿的夏天。

她开始了一种近乎苦行僧般的生活。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画画。画记忆里的陈砚生,画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画稿堆满了书房的一个角落,像一座沉默的坟。

她最常做的,就是坐在窗边,看着楼下那排高大的梧桐树。

陈砚生最喜欢梧桐。他说秋天落叶的时候,金灿灿铺满一地,最好看。他们曾约定,要一起看很多很多个秋天的梧桐落叶。

可他失约了。

第一个没有他的秋天,梧桐叶飘落时,林知夏在窗边坐了一整天。金色的叶子旋转着落下,像一场盛大而寂静的告别。她看得眼睛酸涩,却流不出一滴泪。她的眼泪,仿佛在得知真相那天就已经流干了。

第二年,第三年…时间麻木地滚动。

她依旧每年秋天都守着那扇窗,看叶子由绿转黄,再一片片凋零。仿佛完成一种无言的仪式,一种只有她和他才懂的、悲伤的仪式。

她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像一道安静的影子。只有在她的画里,她的情绪才得以宣泄和存活。她用色彩和线条,拼命地抓着那些正在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模糊的细节,抓住他的声音,他的笑容,他怀抱的温度。

她害怕忘记。

忘记,是比死亡更彻底的失去。

偶尔,她会梦见他。梦里,他还是旧时模样,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站在梧桐树下对她笑,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光。她跑过去想抓住他,他却总是像雾一样散开。醒来后,枕边一片冰凉的潮湿。

她开始出现幻觉。有时在炒菜,会下意识地多放一勺辣,那是他喜欢的口味,然后猛然惊觉,对着锅里的菜呆很久。有时深夜画画,会觉得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蓦然回头,却只有一室空寂和墙上自己被灯光拉得长长的影子。

她知道自己可能不太对劲,但她拒绝看心理医生。她固执地认为,这种疼痛,这种近乎自虐的思念,是她和他之间最后的联系。如果连这都消失了,那陈砚生就真的彻底不见了。

她宁愿抱着这根痛苦的刺,直至血肉模糊,直至生命终点。

(四)

第五年的秋天,来得比往年更早一些。

梧桐叶才刚刚开始泛黄,天气却已经透出凉意。

林知夏决定彻底打扫一下书房。那个堆满画稿的角落,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整理过了。

灰尘在从窗户斜射进来的光柱里飞舞。她戴着手套和口罩,小心地将那些画稿一摞摞搬出来,用柔软的干布轻轻拂去上面的积尘。

每一张画,都能瞬间将她拉回某个特定的瞬间。甜蜜的,争吵的,平淡的,热烈的…回忆如同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防。她停下来很多次,需要深呼吸才能压下喉咙口的哽塞。

在整理到最后几摞画稿时,她拿起一个厚厚的硬皮写本。这个本子她有点印象,是陈砚生最后那段时间常用的。她之前翻看过,里面多是些建筑草图和风景写生,她不忍细看,便一直放在最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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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鬼使神差地,她又翻开了它。

一页页的建筑结构图,线条精准而冷静。穿插其间的几幅街景写,笔触依旧流畅。她的指尖划过那些线条,仿佛能感受到他当时执笔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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