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师兴奋极了,毫不犹豫抬手就是一道攻击,同时还不忘触发一路上设下的陷阱机关,务求将这难得的机会牢牢把握在手中。
穿着精致和服的小孩似乎被吓呆了,呆呆地站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见到此情此景,诅咒师的脸上露出了愈发狰狞可怖的笑容。
哼,所谓的御三家,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被惊喜冲昏头脑的的诅咒师没有想过为什么在月见出声前为什么自己根本没有发现他,他只是沉浸在自己即将成功的美梦中。
下一刻,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瞬间将他拉回了现实,“什么?怎么回事……”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惊呼。
月见确实站在原地,并未移动分毫,这样简单的攻击还用不着闪避,只需要在最后稍微置换一下攻击路径的空间位置,敌人的攻击就会落在他自己身上。
诅咒师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被击中的部分躯体已然开始迅速腐烂,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气味。
今天真是他的幸运日,月见眯起眼睛,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术式伤害性太大,平时和族人对练都只能收着力的,他有些招式至今为止都还没在人身上试验过呢。
他可是一开始就提醒过了,对方不领情他也没有办法,都送上门了,不用岂不是浪费了神明的恩赐?
在心里给自己找好借口之后,月见伸出手,咒力随着他的想法流动,诅咒师身处的空间开始扭曲压缩。
就像装满水的气球,在持续承受了过量的压力之后,就会——
“砰。”
诅咒师的残躯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于是月见无声的做了个口型。
禅院甚尔
发现诅咒师后,月见将咒力收拢在空间里,确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就跟了上去,这一路上他都没有闲着,而是顺道将那位诅咒师沿途布置下的各种小巧机关统统给破坏掉。
毕竟,对于大多数情况而言,破坏往往要比创造来得更为简单一些。
只要月见愿意,他也不是不可以像诅咒师那样,不惊动放置者就将机关解开,只是那样太耗费时间,而且月见有些担心这些东西爆炸之后,要是伤到了族人们怎么办。
护卫队如同某些故事里总是在主角将问题解决之后才出现的npc一样姗姗来迟,在确认自家少主没事后都狠狠松了一口气。
月见喊来一名队员,让他去仔细排查诅咒师潜入的那条路,确保不会再有任何潜藏的危险因素被遗留下来。
我那大多柔弱不能自理的族人们啊!
啊不对,之前看见的那个还是很强的。
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月见刚准备回自己的院子,一回头就看见了禅院和司。
护卫队队长也跟着看了过去,他记得这是少主身边的仆从,按理说应该跟在少主身边才是,怎么是从后面走过来的?
队长脑海里突然闪过某种可能性,眼神一厉,他对月见很有好感,不仅实力强大还心系族人,这样的少主当然得好好保护。
然后他就听见少主说:“办完事回来了?那我们回去吧。”
原来是听从少主吩咐办事去了吗,那就没事了,队长移开目光,转身与众人一起继续排查危险去了。
一路上都很沉默,没有人开口打破这份寂静,直到回到院子,关上门之后禅院和司一下跪在地上,身体不住的发抖。
无人知晓当禅院和司听闻少主遭遇袭击时内心究竟有多么惊惶失措,那一刻,他几乎完全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地朝着出事地点狂奔而去。
平日里,他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长老们的居所,但此刻,这些顾虑早已被抛诸脑后,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少主身边。
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在心里疯狂的呐喊着,千万不要有事啊,少主大人……月见少爷……月见!!!
看见月见安安稳稳的站在那里,禅院和司悬着的心!终于落在了肚子里,月见没事,上天终究还是眷顾着小姨唯一的孩子,这真是太好了!
禅院和司脸上正要如往日那样浮现笑容,就正对上了月见的眼神。
月见眼睛里的灰色清澈透亮,在阳光下笑起来时还会闪着细碎的光,这时候禅院和司也会忍不住笑起来,在小姨离开后,他再一次体会到了那份久违的幸福。
而月见面无表情时,可爱的脸上显露出和年龄不符的冷漠,大而深的瞳孔紧盯着来人,没有丝毫波澜。
禅院和司差点以为自己对上了什么深不见底的裂隙,他不由自主的移开视线,却发现一旁护卫队的队长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刚刚涌上心头的一丝安心感刹那间被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彻底浇灭,紧接着,一股铺天盖地的巨大恐慌如潮水般向他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完全吞没。
他心里很清楚队长为何会对他产生怀疑——前脚他才刚刚离开,后脚月见就遭遇了前来暗杀的诅咒师,如此巧合的时间点,使得他身上背负的嫌疑陡然增大,若是换做平日,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会对此心生疑虑。
禅院和司张了张嘴,试图为自己辩解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有一种名为惊惧的情绪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咽喉,令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直到月见开口,将他从浪潮中解放出来,让他能短暂的浮上水面呼吸新鲜空气。
对禅院和司来说,这是从死刑变成了死缓,他满是冷汗的额头紧贴着双手,靠着一路上不断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将那句告罪的话艰难地说了出口“……我没有被收买,请相信我,月见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