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冰冷,他蹲在河边洗了小半会,意识总算是不再昏沉,身体里的那股火却依旧烧得热烈。
也许是短时间内被连续玩了两次尾巴,又或者是这次玩尾巴的动作更加过分,他觉着自己就好像一只进了情期的妖兽,控制不住地想叼着另一只妖兽翻来覆去的啃。
一时半会儿根本缓不过劲来。
尾巴……是这么敏感的地方吗?
温折秋慢吞吞的捞着河水,赤红的耳朵尾巴全都茫然的垂着,单看背影,完全就是一只团成球的狐狸崽子。
长月枫在这个间隙换了一身干净的新衣裳,走到河边,把地上懒恹恹的狐狸团子抱了起来。
“咬完人就躲起来?”
他问。
一副在训自家乱咬人的灵宠的架势。
温折秋:“?”
谁躲起来了。
他扫了两眼长月枫颈上惨不忍睹的景象,压住体内的躁动,脸不红心不跳的道:“这个嘛,纯属意外。这样好了,我咬两下,殿下可以咬一下,嗯……不过这会儿有正事,先欠着,怎么样?”
长月枫垂着眼眸看他,考虑了会儿,才随意一颔首,淡声问道:“去哪?”
温折秋望向最高峰的巍峨神殿,笑眯眯道:“你家。”
来的途中的确出了意外,他干脆趁这会儿走过去的时间解释道:“光想着重新把云念倾教一遍肯定是不行的,他理解不了伴侣间正常的相处方式,最根本的原因是魂魄中缺少了「灵」。”
长月枫眉梢微抬,了然的“嗯”了一声。
「灵」是魂魄中将三魂七魄缔结在一起的存在,每只魂灵必须有「灵」,才能生出正常的七情六欲。山鬼作为天地生灵,天道为了让它不被尘世繁华迷了眼,尽好守护人间地界的职责,自然不会赋予「灵」。
所以山鬼表现出来的心智才会与幼童一致,单纯且散乱,再怎么尽力,也无法教会他常人一点就通的道理。
温折秋继续道:“听闻帝君的后殿有一处灵池,通过灵池内的重重幻境,可以进到池水深处,取到无主的「灵」。”
长月枫看他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里有那么点对他胆子这般肥的无奈,连「灵」都敢拿去给天道不容许的生灵延续红线。
结果会遭受多重的惩罚,不用想都知道。
温折秋安抚道:“殿下别担心,帝君舍不得把我贬到凡间去的,那也就是受点皮肉苦罢了,躺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
长月枫停下足步,神色很淡的问他:“他有这么重要?”
他?是指白老虎吗?
温折秋摇摇头,实话实说道:“任何一条红线我都会尽量选择最优的处理方式,不会因为是谁就给予优待。”
长月枫默了须臾,沉声道:“但你待他不一样。”
温折秋颇觉疑惑:“哪里?”
长月枫垂下眸:“很多。”
青年头顶的尖尖耳朵又蔫巴的垂了下去,没再吭声,但心中的情绪还是通过皱巴的耳朵尾巴表现的明显。
这是……在吃醋?
温折秋歪了下头,后知后觉的想起见到萧白后,长月枫似乎是比平常更要少言。可左思右想,又不大明白他吃这个醋的缘由。
诚然,他和萧白说的话较寻常的红线主人是多了点,贫的程度也要更深,还留了能够常联系的传音信物……
不过他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好友之间插科打诨不是很正常?
何况他待长月枫也是一样的,甚至比萧白还要亲近许多。
毕竟除了会揪白老虎原身的毛,萧白的人身他从来都是礼貌的保持着距离。
温折秋琢磨片刻,挑了一个最简显的原因:“殿下,小白救过我的命。”
长月枫怔了怔。
温折秋回忆道:“具体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听他说我是掉进凶兽窝了,他躲云念倾的时候正好路过,见我浑身上下都是被雷劈过的伤,又被凶兽围攻,就叼着一起跑了。我估摸着是因为当时刚挨完天劫,运气不好遇见了兽潮,才弄成那样的。”
他那时已经飞升,但因为被帝君提前点召上了九天,飞升时要渡的天雷也随之推迟了许久。温折秋后来想过,应该是事发时太过突然,他又正好在处理公务,没有提早做准备,以至于在昏迷后浪费了好些年的时间。
“……小白在我养伤的时候照顾了很多,我们性子也投缘,就成了好朋友,关系自然也要较寻常友人更好一些。”
长月枫静静听完他的回忆,在原地沉默了很久,低声道:“我的错。”
温折秋以为他说的是吃醋的事,展开手臂给了个抱,笑道:“我待殿下也是一样的,你看,小白都没有过抱。”
抱也抱了,青年的狼耳却耷的愈发低了,眼角眉梢也藏着一丝苦涩,好像下一刻就会红了眼眶,从墨色间泛起几缕水汽一般。
怎么一下子这么委屈?
看来认错态度很诚恳。
温折秋抬起手,又揉了一下他蔫耷耷的耳朵,拿先前听到的话岔开了话头:“小殿下,你看我们正好回来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识见识你上天入地寻找的珍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