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棍渐渐融化,水渍滴进沙土之中。
她慢吞吞地接过了那根冰棍,却弯着眼睛,像是要惊扰什么似的,狡黠地笑了起来。
她故意说:“五条悟,别人都说,男生如果主动分冰棍给女孩子的话,大概率是喜欢她。”
对此,银发的少年瞬间瞪圆了眼望来。
他咬着冰棍,动作僵硬得像机器人,发梢上的蜻蜓由此被惊飞。
娑由达到了目的,笑得更开心了。
而最终,五条悟则是道出了一句空白的话来:“哪个傻x说的?”
娑由咬着冰棍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是那个傻x。
他安静地看了她一会,期间,那双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像失了控制一样,最终随着他转过头去而定格在了远方。
于是,这个无关紧要的话题就这样掠过了。
远处,轮船抛锚停歇的声音传来,海鸥在鸣叫。
而身后的小摊,困倦的老板扒在台前吹嘎吱嘎吱响的风扇,台上放着一台老旧的收音机,正念着一首来自外国的诗歌:
“我给你贫穷的街道
绝望的落日,
破败郊区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我写书中所能饱含的一切悟力,
以及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或幽默。
……”
娑由垂着眼睫,感觉嘴中的冰棍冻凉了牙尖。
以此为界,娑由轻轻呼出一口凉气,决定做最后的确认:“明天理子就要进行同化仪式了,你们真的打算顺着她来吗?”
五条悟眼都没抬,发出了一声不轻不淡的语气词:“嗯。”
闻言,娑由也不发表反对的言论了。
她只是接着问:“五条悟,你知道一个人快要死掉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言毕,不等他回答,娑由自己又说:“你一定不知道。”
五条家的大少爷众星捧月,被人捧得老高老高,怎么会有这样的经历呢?
“但是我知道哦。”
娑由笑着说。
说着这话的人像在说一个值得开心的秘密,弯身凑到了他的耳边笑。
五条悟这才轻轻看了她一眼。
收音机念叨的那首诗歌在他们这方短暂的沉默中结束。
而娑由带笑的声音随之响起:“以前,嗯,也是夏天的时候,我差点死掉了,所以我比谁都知道那种感觉哦。”
这么说的娑由拉开与他的距离,站起身来笑着看他,说:“你们对理子真残忍。”
恰逢一辆载着西瓜的大篷车慢悠悠地经过,娑由没等五条悟回话,便挥手去喊:“叔叔!请问能搭我一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