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贝莱尔别墅。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
窗外,洛杉矶的万家灯火如同星河倒影。
但屋内,气氛冰冷。
谢焰坐在沙上,手里还握着那份文件。
潘宁站在窗前,背对着他。
两人都没说话。
沉默像第三个人,坐在他们中间。
良久。
谢焰终于开口。
“潘宁。”
他的声音很轻。
“在你的计划里,艺术是什么?”
“是目的,还是工具?”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
剖开了他们之间所有精心维护的默契。
潘宁没有立刻回答。
她转过身,走到谢焰面前,蹲下来,与他视线齐平。
伸手,轻轻为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
动作很轻。
像在对待一件随时会碎的珍宝。
然后,她轻声说。
“去看看吧。”
“去看看那个绝对的自由到底是什么。”
“然后,你会知道答案。”
她的眼神里有绝对的自信。
也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
害怕。
谢焰看着她。
看着这个在他最落魄时闯入生命的女人。
看着这个用一纸契约将他从地狱拉向天堂的女王。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只是点了点头。
“好。”
“我去看看。”
窗外,夜风吹过棕榈树。
沙沙声像某种预言。
或是警告。
而在别墅的监控室里。
哈维尔盯着屏幕上那份文件的高清截图。
他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因为那份文件的落款处,有一个他太熟悉的标志。
一只展翅的鹰。
那是美国总统竞选团队的私人印章。
他拿起加密电话,拨给了潘宁。
“小姐,斯嘉丽·克罗夫特的真实身份已确认。”
“她是朱利安·克罗夫特的独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