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顶层公寓,深夜。
这里是曼哈顿的至高点,窗外是欲望的星河,公寓里却冷如冰窖。
谢焰坐在书房门口的地板上,像一只守夜的犬。
他能感觉到门后那个人的呼吸,那么沉,那么痛。
一股熟悉的、混杂着松节油与亚麻仁油的气味从门缝飘出。
她在焦虑。
这是神迹的前奏,但今夜,闻起来却像一场无声的哭泣。
谢焰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能引爆航母的手。
此刻,却连帮她擦干眼泪都做不到。
他想起那本该死的《女王的算法》,书里说那是“控制”,是“利用”。
可为什么她的悲伤,会让他也跟着心如刀绞?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皱巴巴的大白兔奶糖,那是他的慰藉。
他剥开糖纸,糖衣在指尖微黏。
这一次,他不想吃。
他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那颗剥好的奶糖顺着门缝,推了进去。
动作很轻,像一个笨拙的信徒,献上唯一的祭品。
别哭……求你,别哭。
书房内,一片漆黑。
潘宁背靠着门,蜷缩在地板上,任由眼泪无声滑落。
脑海里,是索尔·科恩慈祥却残忍的脸,是那份冰冷的医疗档案。
父母还活着。
却活在敌人的囚笼里。
而钥匙,是谢焰的自由,是他的灵魂。
就在她即将被绝望吞噬时,一个白色的小东西,从门缝滑了进来。
月光下,那是一颗沾了些许灰尘的,乳白色的奶糖。
潘宁愣住了。
她颤抖着伸出手,捡起那颗糖,放进嘴里。
浓郁的奶香瞬间炸开,混着眼泪的咸涩,滚过喉咙。
这是我两辈子加起来,唯一干净的东西。
潘宁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肩膀却剧烈地抽动。
他还在。
全世界都说她是骗子、是疯子,连她自己都快信了。
但他还在。
这颗糖,是压垮她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支撑她站起来的唯一支柱。
门外,谢焰听着那压抑的哭声,没有说话。
他只是更用力地靠着门,仰起头,安静地陪着她。
他在等。
等他的女王,重新归来。
……
第二天清晨。
潘宁走出书房时,眼眶虽红,眼神却已恢复了女王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