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接上手,硬生生把它从肉上撕了下来!
连皮带肉。
一块皮肉被生生扯下。
血,瞬间就喷了出来。
温热的血染红了她的半边脖子,流进白色的衣领里,像在那儿开了一朵血梅花。
痛!
钻心的痛!
那种痛就像有人拿烧红的铁钳子在脑子里搅。
但也正是这股剧痛,让她的大脑瞬间清醒了!
那个声音。
那个一直在她脑子里盘旋、像幽灵一样挥之不去的苍老声音,戛然而止。
就像一只正在叫唤的鸭子,被人突然掐断了脖子。
没了。
安静了。
眼前的猩红世界消失了。
那些乱七八糟的符号没了。
那只恶心的眼睛也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真实的夜色。
是纽约港昏黄的路灯,是那艘在风雨中沉默的钢铁巨兽,是下面几万张惊恐的人脸。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冷空气夹着血腥味,疯狂地灌进肺里。
虽然疼得要命,脖子像断了一样。
但那是自由的味道。
没有了未来记忆。
没有了系统辅助。
没有了上帝视角。
也没了外挂。
她现在,一无所有。
只剩下她自己。
还有下面那个生死未卜的爱人。
以及……
那五亿份,最纯粹的、傻乎乎的相信。
“奥黛丽!”
潘宁一把抓起手边的麦克风。
那是物理麦克风,带线的那种,最老土的那种。
她的声音因为疼痛和激动,哑得厉害。
但带着一股劲。
一股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狠劲。
“切断!马上切断现场所有对外的网络连接!拔网线!”
“我要全手动操作!”
“可是……潘!”
奥黛丽的声音在风里抖,充满了不解。
“没那东西引导,怎么汇聚那五亿人的念头?那是几亿个心愿啊,会乱套的!”
“不需要引导。”
潘宁摇摇晃晃地撑着栏杆。
身体前倾,像要从高台上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