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萦夏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着那把冰冷的骨锯,看着刘一手毫无感情的眼睛,看着护士麻木的脸…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逃跑!她想挣扎,想尖叫,想逃离这个地狱!但麻药让她的右腿彻底失去了控制,而护士的双手像铁钳一样牢牢禁锢着她!
“不…不要…”她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丝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嘶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等等…再等等…”她徒劳地扭动着身体,却如同砧板上的鱼。
刘一手对她的哀求置若罔闻。他眼神专注(或者说是麻木)地盯着她大腿根部被碘伏染黄的皮肤,手中的骨锯缓缓抬起,对准了那处被勒出深深凹痕的止血带下方。冰冷的锯齿,悬停在离她皮肤几厘米的地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开始吧。”刘一手的声音平板无波,如同死神的宣判。
他手腕用力,那闪烁着死亡寒光的骨锯,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冰冷的金属摩擦声,朝着温萦夏麻木的右腿,坚定地落了下去!
就在那锯齿即将触及皮肤,温萦夏绝望地闭上双眼的千钧一之际——
“砰——!!!”
手术室那扇单薄的、刷着绿漆的木门,被一股狂暴到极致的力量从外面狠狠撞开!巨大的撞击声震得墙壁都似乎抖了一下!
门板撞在墙上又猛地弹回,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手术室内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浑身一震!
刘一手的手猛地顿住,骨锯停在离温萦夏皮肤不到一厘米的地方!护士吓得尖叫一声,松开了按着温萦夏的手,惊恐地看向门口。温萦夏猛地睁开眼,刺眼的白光中,她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失控的凶兽,裹挟着外面通道里阴冷的空气和滔天的怒火,冲了进来!
是周寻!
他西装外套的扣子崩开了几颗,领带歪斜,头凌乱,平日里一丝不苟的精英形象荡然无存!他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跳,那双总是冷漠深沉的眼眸此刻赤红一片,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狂怒、恐惧和一种温萦夏从未见过的、近乎崩溃的疯狂!
他的视线如同两道烧红的烙铁,瞬间扫过手术台,扫过温萦夏被褪下裤管、露出大腿根部、绑着止血带的右腿,最后死死钉在刘一手手中那把悬停的、闪着寒光的骨锯上!
“住手!!!”一声暴怒的嘶吼从周寻的喉咙里炸开,震得整个简陋的手术室嗡嗡作响!那声音里蕴含的狂暴力量,让刘一手这样的老江湖都下意识地手一抖,骨锯“哐当”一声掉在了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出刺耳的声响!
周寻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他像一道黑色的旋风,几步就跨到了手术台边!他看也没看吓傻的护士和惊怒交加的刘一手,布满血丝的赤红双眼死死锁定在手术台上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绝望的温萦夏身上。
“温萦夏!你他妈疯了!!!”他的怒吼几乎要掀翻屋顶,巨大的恐惧和愤怒让他的声音扭曲变形。他猛地伸出手,却不是去碰她,而是一把抓向旁边器械台上那张沾染着碘伏污渍、却无比刺眼的——自愿截肢手术同意书!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狂暴!纸张被他一把抓起,攥在手里!
“刺啦——!!!”
在温萦夏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在刘一手气急败坏的“你干什么?!”的怒吼声中,周寻用尽全身力气,双手狠狠一撕!那薄薄的一纸契约,如同脆弱的枯叶,瞬间被狂暴地撕扯成两半!碎片如同雪片般,从他颤抖的手中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散落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
“用我的腿!!!”周寻猛地抬起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惊愕的刘一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带着血腥气和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咆哮!他一把扯开自己凌乱的西装和衬衫,露出结实的胸膛,手指狠狠指向自己的右腿,声音嘶哑狂乱,如同濒死的野兽出的最后哀嚎:
“锯我的!用我的腿换她的钱!听懂了吗?!用我的腿!!!”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手术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周寻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无影灯惨白的光线下,他赤红暴怒的眼睛,他因极度激动而扭曲的面容,他指向自己右腿那决绝到近乎自毁的手势,构成了一幅极其荒诞、疯狂、却又震撼人心的画面。
飘落的纸屑还在缓缓下落,像一场无声的葬礼,埋葬了温萦夏那孤注一掷的献祭。
温萦夏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身体因为麻药而僵硬,大脑却在这一刻陷入了一片彻底的空白。她看着周寻,看着他那张因狂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疯狂……这不是她认识的周寻。那个冷酷、理智、永远高高在上的周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像一个疯子一样撕毁她的同意书?怎么会喊出……用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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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太荒谬了!这一定是麻药带来的幻觉!是她在剧痛和恐惧中产生的妄想!她一定是疯了!
“你…你…”她张了张嘴,却只能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喉咙像是被砂纸堵住,火辣辣地疼。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被强行打断献祭的茫然,让她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
“你他妈是谁?!敢在这里撒野?!”刘一手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地上被撕碎的同意书,又惊又怒,那张干瘦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三万块!眼看就要到手的三万块飞了!他抄起旁边器械盘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指着周寻,眼神凶狠,“滚出去!不然老子报警了!你这是私闯民宅,破坏私人财产!”
“报警?”周寻猛地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噬人的凶兽,死死盯住刘一手,那眼神里的暴戾和疯狂让刘一手这样见惯了底层黑暗的老油条都心底一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好啊!报!现在就报!”周寻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我倒要看看,是你这个无证行医、非法器官买卖的黑诊所先被端掉,还是我这个‘私闯民宅’的先进局子!”
“你…你血口喷人!”刘一手被戳中痛处,色厉内荏地吼道,但握着手术刀的手明显有些抖。他这种地方,最怕的就是见光。
“血口喷人?”周寻扯出一个冰冷至极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戾气。他猛地一步上前,巨大的压迫感让刘一手再次后退。“看看这些器械!看看这环境!再看看地上那张被你逼着签的‘自愿书’!要不要我现在就打电话,让卫生局、药监局、还有警察局的人一起来‘参观参观’?”他掏出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他阴鸷的脸。
“你…你…”刘一手彻底慌了神。他知道这次踢到了铁板。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状若疯魔,但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上位者气势和眼神里的狠戾,绝不是他能招惹的。他手里的手术刀无力地垂了下来,眼神闪烁,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误会…都是误会…周先生是吧?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钱呢?!”周寻根本不跟他废话,赤红的眼睛扫向温萦夏之前塞钱的口袋,又猛地盯住刘一手,“她那一万五,立刻拿出来!少一分钱,我拆了你这个黑窝点!”
刘一手脸色变幻,肉痛无比。但看着周寻那副随时要拼命的架势,他咬了咬牙,还是飞快地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那沓还没来得及焐热的一万五千块钱,丢还到手术台上。“给…给你!钱还给她!你们赶紧走!别耽误我…”
周寻看都没看那沓钱,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手术台上的温萦夏身上。她依旧僵硬地躺着,右腿因为止血带和麻药而麻木肿胀,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灵魂已经抽离。刚才那场疯狂的变故似乎耗尽了她最后一丝心力。
看到她这副模样,周寻眼底翻腾的暴怒和疯狂似乎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难以言喻的痛楚和恐慌。他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却依旧带着一种压抑的嘶哑:“温萦夏…还能动吗?”
温萦夏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视线聚焦在周寻脸上。那眼神里没有感激,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寂的茫然和一种巨大的疲惫。她尝试着动了动左腿,僵硬地点了点头。
周寻不再犹豫。他猛地俯下身,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急切,却又在触及她身体的瞬间,控制住了力道。他一把扯过旁边护士之前准备用来盖腿的、还算干净的白色手术单,胡乱地将温萦夏从胸口到裸露的大腿盖住,遮住了那片刺目的肌肤。然后,他伸出双臂,一手穿过她的腋下,一手托住她的腿弯,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温萦夏的身体僵硬而冰冷,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突如其来的悬空感让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但麻药的作用让她无力挣扎,只能任由自己落入这个她最恨的男人怀里。一股混合着高级须后水、烟草和他身上特有气息的味道瞬间包裹了她,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恶心,却又无力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