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书闻言,当即大笑?出声。
「晋阳侯在战场上多年,老身只当你性情严毅,没想到,竟也?学?会说玩笑?话了。」
她目光炯炯,半分不让。
「分明是领兵叛乱,却自称忠良。老身忠心护驾,倒被诬为反贼。天底下?竟还有这样荒唐的道理?。可叹陛下?眼前病重,若是传到她的耳中,不知她该如?何作想。」
夜风拂过士兵的衣角,和马的鬃毛。
一时没有人?说话,各人?都心知肚明。
的确谁也?不清白。
姜煜作为名义?上的帝王,已经不能够再掌控这个?王朝,无论是出於权力私欲也?好,出於任务所需也?罢,这里对?峙的双方,都想把?皇位的实权揽到自己手中,而将对?方除之?後快。
此刻,护驾就是最名正言顺的一个?幌子。
谁能将姜煜控制在手里,谁就握住了皇位正统,谁就在明面上站住了脚跟。
而至於不远的哪一天,姜煜这位人?人?皆知大限已近的陛下?,以何种方式,在何时驾崩,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了。
她与萧玉书的区别只在於,她并没有那样急於动手,而萧玉书急不可耐,步步紧逼,每一天都想要取她的性命,逼得她今日不得不反击。
但其实本质上,她们要做的事都是一样的。
姜长宁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反贼竟是我自己。
面上只低低叹了一口气:「萧太师果真要如?此吗?」
「齐王有何高见?」
「你手头不过大半副羽林卫,并京城守卫的两营,我这里却有崔将军率领倒戈的义?士,更有晋阳侯麾下?骑兵精锐。你的胜算实在不大。」
「齐王所言,仿佛有些道理?。」
对?面的人?点了点头,神色竟不显得严峻,甚至有几分轻松散漫。
姜长宁稍怔了一下?。
就见她脸上,逐渐浮起揶揄的笑?:「若论兵力,眼下?老身的确落了下?风。不过古来交战,都讲究天时地利。齐王仿佛不记得,此刻我的身後,便是未央宫。」
她轻轻一扬眉,目光嘲讽。
「若是你攻入未央宫,才发现陛下?已经死於非命,身上满是箭矢,你猜这世?上有没有不透风的墙?陛下?尚有幼女能够继承大统,满朝文武,能不能信服你?」
「即便你与晋阳侯勾结一气,手握重兵,难道还能杀光大周的宗室朝臣,杀尽天下?悠悠众口吗?」
姜长宁的呼吸也?不由微微滞了滞。
得国不正,皇位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