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无奈的模样,口气却放得极软,抬手用指腹在他眼尾底下,轻轻地摩挲了几下。泪痕与?溅上去的河水很?好?分辨,在冰凉的脸颊上,暖热得很?突兀。
「好?了,不哭,」她轻声哄,「这不是没事吗。」
「哪里没事了。」
「我方才不是已经……」
「你在乱来。」
这一回,连主上也没叫。
少年?像是很?不能赞同她的所作所为,摆出个轻轻瞪她的模样,只是眼里通红,泪珠子还挂在睫毛尖上,一眼瞪过来,看不出凶相?,只显委屈,又乖得不行,戳得人心?里一软。
大约自己也觉得不像个样子,飞快地偏开脸,低下头,不肯理她了。只是忍不住稍稍吸了吸鼻子,一点?点?闷闷的哭腔,听着?格外地清晰。
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被水浸透的长发湿淋淋,贴在她颈间,并?不舒服。
姜长宁却无声微笑?了笑?,只将人抱得更紧,下巴在他鬓边很?轻地蹭了一蹭。
分明是在唾手可得的皇位面前,选了他,怎麽这人倒还不领情了。不行,脱险之?後,非得咬一口才行。
她皱了皱鼻子,心?里恶狠狠这样想。同时也不敢太大意了,抬起头张望四周。
河水的流速很?快。这一会?儿耽搁的工夫,已经将他们冲出了很?远。
皇宫建得也有年?头了,世人皆爱躲懒,以未央宫为首的,主位所居的各座宫殿门前,河道还尚且算是规整丶有章法,而此?刻到了偏僻的所在,便显出不够森严来了。
当初挖得便不讲究,此?後多年?大约也疏於清理,竟现出一副野河水的架势来,急流漩涡,不一而足,即便她水性不差,到底是坚持得久了,怀里还抱着?一个人,渐渐地终究是有些体力不支。
一个不防备,让漩涡卷了一下,险些仰面滑进水里。
她连忙尽力将江寒衣托高,自己拼命稳住身体挣脱,饶是如此?,两人也不免各呛了几口水,都咳得撕心?裂肺。
「没事吧?」她将人抱在怀里,替他拍背,「怪我不好?。」
这人脸色苍白,却咳得颊上一片绯红,断断续续地气喘:「对,对不起……主上。」
「为什麽?」
「要是我会?水,主上就……咳咳……就不会?这样辛苦了。」
姜长宁垂眸,看着?他咳得紧蹙的眉,也哭笑?不得。
谁能想得到,这人自幼作为影卫受训,什么九死一生的严苛训练都不在话下,却唯独不识水性。她抱着?他入水之?前,还真就忘了问问他。
不过问了也是一样。彼时想要跳出困局,唯有此?计。
她有心?想打趣他,谁知道你还是只小旱鸭子。但瞧着?他自责模样,又唯恐他真听进去了。於是只能将人拉过来,一边轻轻替他拍背顺气,一边像猫一样撸。
「不怨你,不怨你,」她笑?眯眯的,顺着?他脊背挠,「该怨本王,没有知会?影卫所,应当开一个游泳班,考核不通过的,不许放出来上岗。」
似乎还觉得真是个好?主意,挑眉点?头:「对,就该这样,把你留在家?里,省得到处乱跑。」
「主上你……」
「我怎麽了?」
她抱着?这因溺水而格外虚弱的人,又揉揉他头发。
「你要真想学,等回去以後,我们在王府的院子里挖个池子,我教你游泳,包教包会?。你觉得要多深为好?,两米的够不够用?」
「哎,既然是自己挖,索性造个好?看的。你说,本王要是想要个海棠花形的,工匠能不能造出来?」
「不过四周怎麽围挡,还得细心?考量一下。我们家?寒衣,可不能让人看去了。」
满嘴的跑火车。
江寒衣仿佛让她说得好?笑?,有心?想回她几句。无奈他是真的不熟水性,在水里淹了这样久,早就没了力气。
最终只无精打采地伏在她身上,轻轻答应:「好?,都听主上的。」
好?像谁都没有刻意去揭穿,其实?开弓没有回头箭,今日之?後,不论事成事败,他们都绝对不可能回到齐王府里,关起门来再享受那一方小小天地了。
那种懒洋洋的午後,她一边倚在他身边说闲话逗他,一边端了各式各样这个世界没见过的时新吃食,笑?眯眯让他尝一口的日子,终成梦幻泡影。
姜长宁抱着?他,心里却也难免焦急。
宫中目前形势复杂,萧玉书虽一时落了下风,此?刻生死不明,但这老狐狸既敢动?手,在宫中布下的眼线定然是多的。
此?刻她与?江寒衣落了单,若要上岸,让人捕了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性命,简直轻而易举。她实?在有些不敢。
这条御河原本就是由天然河道引来,通向?宫外。
先前薛晏月意图将她引至偏僻处诱杀,再推入河中,是如何替她安排的?
「夜路难走,殿下又担忧陛下心?切,一不小心?失足坠入河中,竟是搭救不及,直到明日才在宫外的河道里被捞起来。」
的确不失为妙计。
她就是在那时动?的心?思。
宫外无人识得她,清晨天色又暗,行人早市皆未热闹起来,他们若能顺水漂到外面,趁此?时上岸躲藏起来,便可算今日逃过一劫了,大可以视皇城中情形变化,再作长远计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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