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弄吗?」姜长宁低声?问。
她?在世界线修复局接受的?一切培训,都是以一个王侯贵胄的?身份完成任务为目标的?,无?论是厨艺,还是野外生存,都不在培训科目内。
江寒衣怔了一下,用力点了点头。但从过分坚毅的?眼神?看来?,多少透着一丝心虚。
姜长宁也不能反驳,默不作声?看着他杀鱼。
开膛破肚,清洗,再穿上树枝,架在生起的?火堆上,乍看像模像样。如果忽略鱼的?脑袋都掉了半个,在火上摇摇欲坠的?话。
少年很没底气地转了转树枝,让鱼显得端正一些?。
姜长宁装没看见?,扭头专心看他。
这人?在山溪里努力得久了,溅得一身衣服都是水迹,连头发都被微微打湿,发尾湿成一绺绺,乌黑,稍稍打着弯。
几缕碎发贴在颊边,衬着清秀的?侧脸,双眸聚精会神?地盯着火堆,一错也不敢错,火光映在眸子里,睫毛像松针,仿佛被烟火气熏得有些?难受,无?意识地轻轻眨了两下。
眨得她?的?喉头忽地有一点乾涩。
「寒衣。」她?轻声?叫他。
「怎麽了?」
「你怎麽不问我,为什麽决定从京城出?来??」
其实,就连那名随行的?侍女,也暗中流露过这样的?意思。京中固然两军交战,有些?动荡,但一路远行至楚王的?封地避乱,也未必就没有风险。季听儒的?兵马既多,战力又强,获胜仿佛只是时间问题。
一个意在争夺皇位的?人?选,通常是不会轻易离京的?。
江寒衣却只轻轻笑了一下,目光甚至没有离开火堆:「主上做什麽,自然都是有道?理的?。」
「万一我错了呢?」
「主上不会错。」
「你能不能有点主见??」
姜长宁对这个答案,确实不怎麽满意。她?是什麽喜欢愚忠的?人?吗?
她?轻轻哼了一声?,望着燃得欢腾,时不时哔剥一声?飘起一个火星子的?柴堆,好半天,忽然问:「哎,你这样,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打算怎麽办?」
「……」
身旁的?人?终於把目光从火上移开,双眸乌黑,直直地盯着她?:「主上是什麽意思?」
她?无?端被盯得心虚了一下,摸了摸鼻子:「没什麽意思,随便问问。」
江寒衣沉默了很久。
四下里只有风过,倒是将空地上的?火苗鼓起二尺高,一时间焦香气四溢。
很久,久到?她?觉得自己?问错了,该说点什麽哄哄这人?,他却忽然笑了一声?,声?音轻轻的?,平静又安稳:「不管主上去哪里,我都会陪你一起去的?。所?以不用担心。」
「……哦。」姜长宁讷讷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