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满把最后一口丽江粑粑塞进嘴里,放下信,走进洗手间,说:“哥,我吃完了,我来吧。”
韩竞正把床单放进盆子里。
“不用。”韩竞说:“你的手暂时?别碰水了。”
叶满愣了一下,垂眸看自己的手指,他的手指苍白,表皮在刚刚洗衣服的过程中被磨得很薄,渗出血丝。
他对疼痛不敏感,刚刚并没有察觉,现在发现了,脑子里第一个念头竟然是——细皮嫩肉的。
洗个衣服都能把手磨破,你真是享太多?福了。
“我来吧。”叶满走进去,抓住那条湿漉漉的床单,说:“就是磨破个皮,没那么娇气。”
“不是那回事,”韩竞说:“没必要的苦,别硬吃。”
叶满愣了一下,敏感的他立刻说:“我没有硬吃苦!”
他觉得韩竞在说做的事没有意义,他在嘲笑自己的行?为多?余。
他顷刻间建起高墙,保持警惕敌对,观察韩竞对自己的态度。
韩竞打开水,哗啦啦的水溅开在安静的洗手间里,他平静地说:“但凡让自己疼的事,都没必要继续干。”
叶满缓缓放下手,低声说:“不疼。”
韩竞低着头:“你告诉别人要知道?疼,还知道?自己疼吗?”
叶满:“……”
他顺着墙缓缓蹲下去,蹲在洗手间内的门口,盯着白炽灯光下自己那双过分皮薄的手指,上面已经红肿起一块儿。
他太久没用手洗这么久的衣服,早就不习惯。
“有一点疼。”他渐渐平静下来,仔细感受了一下,困惑地说:“真奇怪,刚刚都没注意。”
“小满,”韩竞没回头,仔细搓洗那件床单,开口道?:“这条路不知道?走多?长,我们决定?一起走,就得互相合作?。”
叶满从来不擅长合作?。
他蹲在墙边,韩竞侧后方,不到半米的位置,低着头盯着自个儿的手指,良久良久,轻轻启唇:“好。”
蛋黄色的黄昏落满丽江古城,古城青石板路面凹凸不平,仍斑驳着茶马古道?上的马蹄车轮印迹与悠远驼铃。
叶满离开了民宿。他换下了冲锋衣,穿着一件阔腿牛仔裤和对他来说有点大的黑色短袖,袖子长度到了臂弯。
叶满的衣服几乎都被洗了,这是韩竞借给他的。
人来人往的古城道?路、古色古香的古城建筑、穿城而过的水流繁衍出夹岸的酒吧餐厅。
他坐在古城一个树下的长椅上,在努力?吃着一盒酸奶雪糕,八月份的炎热天气,他冷得吐雾。
韩奇奇缩在他胸前的背包里,连头也不敢露。
韩竞去找朋友了,叫叶满一起,叶满拒绝了,他怕见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