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襄阳城外的那个“十七号”。
但这里的场景,比那里要残酷百倍。
那里,至少还有一丝反抗的痕迹,有管事的解释,有一种“事出有因”的背景。
而在这里,这位侠女被剥离了一切故事,只剩下一具赤裸的、可供欲望投射的肉体。
人群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入她的耳朵,每一句,都像一根钢针,扎在她的心上。
“嘿,我说什么来着?这‘无遮坊’里,总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惊喜。”一个戴着判官面具的男人,用一种近乎专业的眼光审视着那具身体,啧啧称奇,“你们看她肩胛骨的形状,还有腰腹两侧的肌肉束,这绝对是练上乘内家功夫的底子。还有那双腿,寻常女子哪有这般结实的线条?这要是在床上,双腿一盘,怕是能把人的腰给夹断喽!”
他的话引来一阵猥琐的哄笑。旁边一个戴着山羊面具的瘦高男人,伸出枯瘦的手指,在那匿名侠女紧绷的大腿上用力掐了一把。
侠女的身体,猛地绷紧了。那是一种属于武者的、条件反射般的戒备。她的大腿肌肉,瞬间收缩,变得如铁石般坚硬。
在感受到那惊人的弹性和肌肉的瞬间收缩,瘦高男人满意地点点头“好货!真是好货!这身板,比那些软趴趴的娘们儿强多了,耐操!就是不知道,这性子烈不烈?我最喜欢干这种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浪得不行的江湖侠女了!”
“烈?”一个戴着母蝗面具的矮胖女人尖刻地笑道,“再烈到了这里也得盘着!你看她那头套,怕是脸蛋长得不好看,才用这身段来勾引人吧?江湖女子,风餐露宿的,能有几个好看的?不过是仗着身子紧,会些下贱的功夫罢了。”她的话语里,充满了对这具完美肉体的嫉妒与贬低。
一个看起来颇有身份、戴着玉面书生面具的男子摇着折扇,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却透着一股玩味的残忍“诸位此言差矣。依在下看,这女子或许并非相貌不佳,而是……身份不凡。她不敢露脸,是怕被人认出来。诸位想想,一个武功高强的江湖侠女,为何会自甘堕落,来此‘解忧’?若非走投无路,便是……乐在其中啊。”
“乐在其中”四个字,像一颗炸雷,在人群中引爆了更加肆无忌惮的猜测。
“公子所言极是!说不定,人家白天是名门正派的女侠,晚上就来这里当母狗呢!”
“哈哈哈,有道理!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华山?还是点苍?要是能干上一个名门正派的女弟子,那可真是……嘿嘿嘿,死也值了!”
他的话引来一阵猥琐的哄笑。
那侠女的身体,因这极致的言语羞辱,而剧烈地一颤。她绷紧的大腿肌肉,微微松弛了片刻,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别猜了,管她是谁!既然挂在这里,就是让咱们爷们儿乐呵的!”一个粗鲁的汉子吼道,他挤上前去,粗大的手掌毫不客气地在那匿名侠女的臀肉上狠狠拍了一记,出“啪”的一声脆响。
那具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双腿下意识地想要并拢,却被皮带死死地拉住,反而因为肌肉的对抗而绷得更紧,使得腿间的幽谷,更加清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本能的抗拒,非但没有让人们收敛,反而激起了他们更强烈的施虐欲。
又有一人挤上前,竟直接蹲下身子,粗暴地掰开那丰润的臀瓣,将脸凑了过去,仔细地端详着那紧闭的菊蕾,甚至还深吸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对着同伴淫笑道“干净!而且收得极紧!看颜色还是粉嫩的,定然是块没开垦过的宝地!”
与此同时,另一个人则在前方,拨开那片不算太过浓密却也遮得严严实实的黑色芳草,用两根手指捻起那小巧的花核,恶意地揉搓着。
那匿名侠女的身体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小腹不受控制地抽搐,呼吸声透过头套,变得急促而粗重。
她的腰腹本能地向后躲闪,试图逃离那令人疯的侵犯,但这只是徒劳。
她的挣扎,换来的只是人群更加兴奋的狂笑。
黄蓉呆立在原地,如同一尊石像。
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看着一个本该受人尊敬的同类,被一群戴着面具的“人”,用最下流的手段,当众“品鉴”。
她的五脏六腑,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搅得粉碎。
愤怒、屈辱、怜悯、恐惧……无数种情绪,在她心中翻腾,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
她想拔出碧玉棒,杀光这里所有的人,将那个可怜的女人救下来。
可她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
她一旦暴露身份,不仅自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更会牵连到整个襄阳的军资大计。
这种无力感,像毒药一样,侵蚀着她的意志。
然而,比无力感更让她恐惧的是,在她内心深处,除了这些“正常”的情绪之外,竟然还升起了一丝……嫉妒。
是的,嫉妒。
她嫉妒那个女人,可以如此彻底地,将自己的身份、尊严、乃至一切,都抛弃在这片欲望的泥沼之中。
她可以不必再背负“郭夫人”的盛名,不必再承担“黄帮主”的重任,不必再做一个完美的妻子、慈爱的母亲、受人敬仰的女侠。
她只需在这里,将自己变成一具纯粹的、承受欲望的肉体,去感受那种极致的、撕裂灵魂的羞耻与刺激。
而自己,却还要戴着伪善的面具,在理智与欲望的边缘,苦苦挣扎。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击中了她的灵魂。她被自己内心滋生的这份黑暗,吓得浑身冰冷。
就在这时,那个戴着判官面具的男人,似乎对这具匿名侠女的肉体极为满意,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忘忧筹”,对着旁边的坊丁道“这件货,爷今晚要让她在我面前喷出来!开个价吧!”像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饿狼,搓着手就要上前。
然而,那坊丁却伸手拦住了他。
就在刚才,他还只是一个麻木的、维持秩序的打手。
但在此时,他却像一个最专业的掌柜,俯下身,在那被头套罩住的侠女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了几句话。
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黄蓉感到了强烈的违和与不解。
在她看来,这里的一切都应该建立在绝对的暴力与支配之上。
“肉畜”就是“肉畜”,是任人宰割的牲口,为何还要征求牲口的意见?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她身旁不远处,一位同样戴着凤凰面具、身段婀娜、气质华贵的妇人,也正向她身边的一位常客模样的男人提出了同样的疑问。
“这位爷,”那贵妇的声音娇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小女子不明,此女既为‘解忧’之畜,为何还要多此一问?难道她还能拒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