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泪眼蒙眬,眼尾红透,唇瓣被泪浸得发亮,不觉喉间发紧。
混合着淡淡酒气的清冽气息骤然逼近,男人眼底情绪翻涌,声音低哑得不像话,“可以吗?”
温凝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闻言用力摇头,抽噎着挣开他的手,“不可以……”
这样天大的委屈和错过,岂是他一番解释丶几分醉意就能轻易揭过的?
她可不是那麽好哄的。
男人被她这带着哭腔的拒绝逗得低下头,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笑,柔声道:“好,那便等凝儿消了气。”
温凝被他这态度弄得心头火起,伸手推了他一把,“侯爷既已解释完了,便该走了!”
男人却没动,只擡手用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方才强撑的精神仿佛瞬间卸去,流露出真切的不适与疲惫。
他嗓音愈发沉哑,带着点无奈的苦笑,“凝儿……我实在晕眩得厉害。这般模样,凝儿真的放心我走吗?”
他望着她,眼底带了点狡黠的示弱,“每年京城寒冬夜里,因醉酒冻毙在街头的……可不止一两个。”
温凝闻言,心下确实犹豫起来。
见他此刻醉意深重不似作僞,冬日里冻死醉汉的惨事在京中也时有发生。
她终究是狠不下心肠,有些不放心让他这般独自回去了。
那秀眉蹙了又蹙,几番挣扎终是化作一声无奈的长叹,轻声道,“罢了,侯爷便在此歇息几个时辰,待酒醒了,务必在天亮前离开王府,莫要让他人瞧见。”
“好。”
男人醉眼朦胧地望着她,指尖虚虚地去解衣襟,却总也对不准盘扣,几番折腾下来,只胡乱扯得衣襟敞着,露出小片泛着薄红的锁骨。
见她靠近,他便乖乖停了手,不再动作。
温凝替他解了玉带,顺势去褪他的外衫,指尖刚拨开肩头的衣料,他却就着醉意顺势向前一倾,几乎将整个儿人圈进怀里。
两人一同跌进柔软的衾被里,男人滚烫的呼吸拂在她颈侧,带着几分混沌的欢喜,含糊不清地低喃,“凝儿,是你…真好…”
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又喟叹般补了一句,“凝儿,本侯…心悦你…心悦你…”
寂静里,心跳声格外鼓噪,像要撞破胸膛。
温凝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玉指轻轻擡起,摩挲着他的眉骨。
没想到,世间竟有这般巧合的事。
他,竟是夕宝的爹爹……
夜渐渐沉了。
谢惊澜身上像是着了火,体温烫得惊人。
他睡得并不安稳,总在下意识里收紧手臂,将人更紧地往怀里拢。
温凝起初还安稳地借着那片灼人的暖意安身,可没过多久,便觉有东西抵在小腹,带着不容错辨的滚烫与存在感。
她浑身一僵,自是知道那是什麽。
她悄悄动了动,想挪开些距离。
可男人手臂箍得太紧,稍一挣扎,反倒引得他喟叹一声,滚烫的呼吸扫过她耳廓,那处硬物也愈发清晰。
她咬着唇,僵在他怀里,进退两难,只盼时间过得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