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路危行,一个omega,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何其强悍!
“你刚才去哪了?”路危行问。
“厕所。”谢隐随口胡扯。
“又去?”路危行挑眉,“不是刚刚去过?”
“我水喝多了不行吗?”谢隐试图假装理直气壮。
“泌尿科医生的电话,真的不要吗?”路危行充满同情地看着谢隐。
“不要!”谢隐无语了。
“那你憋住了,我告诉你个噩耗。”路危行莞尔一笑。
他俩全力攻击,试图把所有矛盾转嫁过去的翎越航空,就在刚刚,成为了他们的新客户。
而且,客户优先级高于稳态生物。简而言之,翎越航空更财大气粗,给的钱更多。
“哪个组负责?”想到即将接手这个烂摊子的其他组长,谢隐有点心虚。
因为自己对翎越航空几乎下了死手,有点无力回天的意思。
“你的组。”路危行回答得干脆利落。
谢隐眼前一黑,感觉天旋地转。
“为什么?这不合规啊,哪有让刚攻击过客户的人转头去给客户擦屁股的道理?”谢隐都要哭了。
刚才在策略会上对翎越航空出的那些“毒计”,那些恨不得把对方钉死在耻辱柱上的狠招,此刻都化作了回旋镖,一把不落地扎在了自己身上。
这烂摊子……要如何收拾!?他肠子都要悔青了。
“规矩是死的,你是活的。”路危行耸耸肩,一脸爱莫能助,“其他所有能接这个级别的组,都在外地紧急处理项目,短期内,一个都回不来。”
谢隐绝望地看了眼手表,时针已指向凌晨三点,“咱们现在就过去那边吗?”他声音里有着几分疲惫的认命。
“不。”路危行果断摇头,“咱们先睡觉。早晨上班时间再过去。”
“这么不着急吗?”谢隐没摸透路危行的意图。
“他们肯定急,但我们不急,”路危行轻笑一声,“他们公司有自己的危机处理团队。现在突然高价外聘我们,只有一个解释:他们内部出问题了,自己的团队被架空了或者搞砸了。这会儿内部肯定乱成一锅粥,各部门在甩锅,在争吵,在互相倾轧。我们太早过去,正好撞在枪口上,直面他们内讧,岂不是自找没趣,白白当出气筒和炮灰?等他们吵累了,吵出个初步结果,我们再去,事半功倍。”
“狡猾。”谢隐忍不住一乐。
在品牌推广部的安排下,两人住进了园区配套的招待酒店。没有发生“只剩一间房”的狗血桥段,人家直接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标间。
有两张床。
饶是如此,谢隐还是感觉浑身不自在——路危行再强悍,外表性格再像alpha,生理上也是个货真价实的omega。
和一个omega共处一室过夜,他不但没经历过,也想象不出来。
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局促,硬着头皮跟着路危行进了房间。
两人默契地轮流洗漱,各自躺上了自己的床,关灯。
一切如常。
路危行似乎累极了,很快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显然已经沉入梦乡。
但谢隐睡不着。
黑暗放大了感官。
他总觉得空气中似有若无地漂浮着路危行的信息素味道,可当他屏息凝神仔细去捕捉时,又什么都闻不到,只闻到一团带着潮湿味道的空气。
之前闻到的路危行的信息素,早已像种子,深深扎进了他的记忆深处。
此刻,这记忆的种子开始不安分地萌动,时不时就伸出小钩子,在他心尖最柔软的地方不轻不重地戳一下,勾一下,送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痒和悸动。
他像烙饼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心绪烦乱。
最终,一个大胆又荒诞的念头占据了理智的上风,他屏住呼吸,极小心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鬼鬼祟祟靠近路危行的床边。
熟睡中的路危行侧躺着,平日里凌厉的面容在夜灯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柔和许多。
谢隐微微俯身,将鼻尖凑近对方露在被子外的脖颈侧边,极其克制又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长长的一口气。
冲进鼻腔的带着路危行体温的味道,虽然不含信息素,但竟然让谢隐躁动的心平静了下来。
他心满意足地,悄无声息地退回了自己的床上,这一次,很快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谢隐在一种奇特的压迫感中迷迷糊糊醒来,有什么温热而沉重的东西正压在他的腰侧和手臂上。
他困惑地睁开眼,借着夜灯定睛一看——
哎呀妈呀,路危行!
怎么上我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