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安静装蘑菇的秦有昼,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看给咱有有都饿瘦了。”
“过几天和姨去试锋,姨包下福满楼,请你吃饭。”
“不必了,言姨。”
秦有昼弱弱地岔开话题:“村里怎么样?”
他昏睡三日,试锋的增援已到,村里应该太平了才是。
“我们在善后,别太操心。”
言潋笑着摸他的头,轻声道:“这么会操心事,真是长大了。”
第一次见秦有昼,他还躺在襁褓里。
“言姨。”秦有昼轻笑,“我都十八了。”
他娘朋友遍天下,言姨是关系最亲的几个之一。娘走了,她总想着给他们兄妹三人做些什么。
“好好,是大人了。”言潋一左一右,笑着搂住两个孩子。
“你们都是仙家未来的骄傲。”
齐改一扫刚才的愤懑,得意像个孔雀,秦有昼倒是有些失神。
“尧犬呢?”
扯了会闲话,秦有昼秦。
这是尧犬家,可这般久都没见尧犬。
“你醒来前刚出门。”齐改道,“最近村里不少人在祭拜,他也去了。”
“我去找他。”秦有昼的睡意彻底消散。
尧犬随时可能离开,罗盘在村里不起效,他得尽快确认尧犬身份。
“您不用担心我。”
“行,你别太累。”
言潋心大,见他坚决,轻巧应了。
“娘,咱俩是不是忘了告诉他。”
秦有昼已经离开,齐改才如梦方醒:“明鹫宗不是说了,他二弟要过来。”
“对啊。”
言潋和儿子面面相觑:“小晏是不是今日下午就来?”
可秦有昼已经跑没影了。
“算了,当给他个惊喜吧。”
乱葬岗。
尧犬扫着坟包上的落叶,李吉呆呆坐在他不远处的坟头,手边丢着酒坛。
村里焕发生机,可他像是老了十岁。
“尧犬。”
他醉醺醺喊住尧犬:“你觉得是我错了吗?”
牵头留住村里的活尸,赶走道士,和村民打包票瘴气不碍事桩桩件件,他存着都十成私心。
可他费尽心机,他的儿子还是在那个没瘴气的晚上爬出地窖,义无反顾地往坟边去。
被定住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远。
那日之后,满稻村再无活尸和瘴气。
有部分村民不满,甚至和修士又哭又闹,但更多人接受了告别。
他们回到田边,开始正常的生活。
“是。”尧犬毫不客气。
“你之前受到的所有苦难,都是你的报应。”
杂乱无章的拍门声从四面八方爆响,有几只腐烂的手已经塞入缝隙。
“救我我不想病死”
“我媳妇在等我回家,她怀着孩子,要喝药”
“就是个假庙,全是假的老子拜了一辈子,穷了一辈子!”
无数道含糊的声音涌入佛寺,有虔诚的祈祷,也有恶毒的唾骂,活尸们肆意宣泄着生前未圆的欲望。
火箭射出,已经探入庙里半条胳膊的活尸发出哀嚎,仓皇缩回手。
“秦有昼,快!”
尧犬抬弩,又逼退一处活尸。
手被震得生疼,秦有昼再次举剑。